朱祿也送東西去了,等玉妙回了房裏才過來回話:“兩位皇子處,兩位娘娘都是感激了,說問王妃好,謝王妃想著。”
玉妙斜倚了,道:“惠妃娘娘現在如何?”朱祿笑道:“宮裏不得意的嬪妃們,當然是沒有人照料的。宮裏有的是黑心廚子,餿飯冷菜,甚至於見風就化的絹帕,也是有的。”
這位十五皇子的母親,為了秋狩不能去爭寵,十五皇子病了又好,好了又病,都是她一手造成的。事情敗露後,惠妃被移到了冷宮去。
沈玉妙一點兒也不想給她送東西去,可是不得不去。該去的地方還是要去。宮裏人人都有,獨她一個沒有也不好。
想想朱睿那麼可愛,恨不能就天天抱著,惠妃怎麼能對自己的兒子下手。
移了宮的惠妃娘娘,這麼冷的天,宮殿裏還沒有生炭火,見了送去了補身子的藥材,當了朱祿就哭得不行。
臨走時不顧身份懸殊,還給朱祿欠了身子行了個禮,朱祿對於這些失意人是見慣了,這一趟差事,籠絡的是人心,連打賞也是沒有的。可是隻有朱祿去,是最合適的。
玉妙聽完了就站了起來,朱祿現在最能揣摩她的心思了,笑道:“王妃要寫信去?”
玉妙笑道:“是了,你來磨墨。”朱宣書房裏侍候的朱祿一會兒就研好了墨,玉妙取了筆,把信寫好了,遞給了朱祿。
朱明隻到夜半才回來,方氏不知道朱明今天晚上歇在哪裏,還是沒有就睡,取了針線和青桃燈下坐了挑花,時時看了沙漏,總是不見回來。
直到夜深了,才聽到有人回了一聲:“二爺回來了。”方氏忙帶了青桃迎出去,朱明沒有想到她還在等著,本來是想去姨娘房裏,見她迎了出來,就走過來了。
方氏親自為他解了衣服,看了披風都被雪浸透了,忙取了幹衣服來,讓青桃倒了熱茶來,口裏不由得有了埋怨:“這樣的冷天,這樣的差事,你也知道心疼自己一下,讓家人們去就行了。”
朱明看了她體貼,也覺得好,可是聽了這話,就不高興了,換了衣服,接了熱茶,慢慢才道:“大嫂的差事,又是送公主的,這不是件小差事,車上有一些大嫂田莊上來的活物,又有一些南邊新送來的瓷器,這路上泥濘,下了雪車又打滑,我不去,總不放心。”
朱明成了親,對了大嫂才有了一點好看法,第一,新房收拾的不錯,朱明也管了府裏的銀錢來往,知道有些東西是大嫂自己花了錢的。說了大哥不在家,要替他也盡盡心,這心盡得很到位。
第二,方氏進了門,玉妙就是在月子裏,也時時讓人來問了,需要什麼,要什麼隻管說去。方氏有一次對了朱明笑道:“大嫂今天又讓丫頭們來問了,象是覺得我們房裏隻是缺什麼一樣。”
朱明倒是沒有聽出來,就道:“大嫂還在坐月子呢,還能想到你,你明天去謝了。記得有人的時候,要先行國禮。”朱明還是一個秀才衣巾。
想當然,方氏從來隻行妯娌的禮,玉妙正在坐月子,就是不坐月子,她也不管這樣的事,家人之間,不行禮她也不覺得有什麼。
隻是沈玉妙自己婚前被朱宣教導了兩年,見了太夫子,老侯爺,朱宣,一點兒禮節也不會錯,都養成習慣了。
方氏聽了朱明這樣雪天裏往城外跑,還要為大嫂說話,心裏稍有些不舒服,什麼時候見到她,都是客氣的不行,不是家裏人都敬了她。
方氏笑道:“我也是心疼你呢,西山那麼遠,你回來的才這麼晚。這一路上一定不好走,二爺有沒有吃好,讓人熱熱的燙了酒來,再送了二爺喜歡吃的菜來好了。”
朱明聽了不舒服,就道:“這會子廚房上的人都歇著了,他們也忙了一天了,再喊起來沒了精神也耽誤明天的差事。以後我辦事的話,你不要插嘴。”
方氏有些臉紅了,還要辨一句:“廚房上的人應該沒有歇著,我有時聽了,大嫂房裏,太夫人房裏,半夜裏還要東西呢。”
朱明也累很了的人,路上太不好走了,遇到難過的路,朱明自己也下來幫了推一下車,聽了方氏還要這樣說,朱明就道:“母親房裏,大嫂房裏,要東西那是應該的,再說了母親與大嫂房裏要東西,也不會去大廚房上要。”
看了方氏還要說話,朱明打斷了:“讓人打水來,我要歇著了。明天還要去宮裏,拿了新年進宮朝賀的名單來,還在宮裏賞下來的祭祖的銀子,要早些去關了來。”
方氏這才不說話了。第二天,朱明出去了,方氏正在房裏做針線,太夫人房裏派了人來送東西。
太夫人的丫頭月梅帶了兩個粗使的婆子,捧了東西過來,笑道:“這不是公中的,這是太夫人田莊上的,府裏人人都有。公中的要到臘月二十八,九才分派下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