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為難(十)(1 / 3)

沈玉妙今天自從上殿來,就一直就是板了小臉兒,這一會兒讓謝大人去抓他所稟的妖物,這才收了冷笑,唇角邊多了一絲笑容道:“一萬兵馬擒妖物是不多,可是謝大人,你須要親自帶了人先去探了妖物的形蹤,再派兵馬不遲,不然這麼多人去了,也容易走露了風聲,你說是不是?”

謝大人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連聲道:“是,是。”

沈王妃聽了他這幾聲:“是,是。”一下子又變了臉,她原來是雙手奉了懷中的寶劍,這一會兒更是舉高了,大聲道:“如此,這等重擔就交給你謝大人了。杜威將軍!”

杜威衣甲作響站了出來:“末將在!”沈王妃大聲道:“你先帶五百人,跟了謝大人去查找妖物,一定不能讓這樣的妖物走脫了,免得釀成大害。一旦找到了妖物的形跡,再發兵馬。”

沈玉妙從懷裏取出了一件東西在書案上一扣:“兵符在此,由你調兵!”一個侍衛過來接了兵符下殿來遞給了杜威。

百官沉默了,殿上一片寂靜,隻有杜威接兵符的聲音,回班列的聲音。還有就是謝大人跪伏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聲音。

阮大公子腦子一片空白,哪裏會有什麼妖物,不過是個說詞罷了。不想沈王妃哄到了王爺兵符在手裏。看了發抖的謝大人,再看了杜威,這哪裏是協助了捉妖怪,分明是押解了謝大人去找妖怪。

聽了沈王妃還有話要說,這一會兒又變了一種臉色,她微笑了看了伏在地上的謝大人,含笑道:“想來苗寨多水蟒,謝大人多年為官,不至於把妖物同水蟒看錯了。我相信你昨天所稟屬實,謝大人親自看到的,還是由你去找吧。如有怠慢了,”

沈王妃又開始變臉了,冷笑又浮上了唇邊,一字一句迸了出來:“提頭來見!”

謝大人再也堅持不住了,伏在地上隻是說了一句:“王妃。。。。。。下官。。。。。。”一抬頭看了沈王妃雙手奉了王爺的寶劍,美麗的臉上已經有了殺氣,後麵的話又咽了回去。

這時候一個人出列了:“請王妃容稟,妖物多有氣候,時有流竄,行跡不定,謝大人隻能前去尋找了,是不是能夠找的到,卻也未必。”

沈王妃看了這個不怕表哥寶劍的人,卻是阮大公子阮玉照。

阮大公子不得不出來說幾句話了,總要回護一下謝大人。再說沈王妃要是順利地拿了謝大人開刀,後麵就是開始收拾這些人。看她的樣子,兵符也到了手裏,寶劍也在手裏,今天上殿來就是來收拾人的。

百官們又立刻看了沈王妃,這下子精彩了,阮大公子又上陣與王妃頂撞了。看了沈王妃淡淡一笑,道:“依阮大人的話,妖物出現,不是人禍了?”

阮大公子對答如流:“天災人禍,都是禍起旦夕之間,不由人力所把握。上天好生之德,想來人禍如有改正,妖物遁走,也是有的。。。。。。”

他正在腦子裏思索引經據典說幾個故事,不管是不是牽強了。然後準備歌功頌德,沈王妃風雨親臨堤壩之上視察了,幕僚們出了好條程,上天好生之德,體諒民間疾苦。。。。。。

還沒有容他說話,沈王妃又淡淡問了一句:“何為人禍?何為妹喜?何為妲已?何為褒姒?”今天想混過去,可是不行!

看了阮大公子也張了張嘴,一下子說不出來了,萬萬沒有料到沈王妃會說出來這些話來。沈王妃重重拍了書案,厲聲喝問了:“天有不測之風雲,不思救災,枉談人禍妖物!來人,”

殿上侍衛們一聲喊:“在!”看了沈王妃手指了伏在地上的謝大人,臉上冷若冰霜:“妄言妖怪,擾亂人心,本該請了王爺寶劍,斬了你項上人頭。”謝大人再也撐不住了:“王妃饒命。。。。。。”

阮大公子的臉色也一下子變得很是難看了,痛苦的看了沈王妃,她不會是來真的吧。聽了沈王妃慢條斯理的說了下半句:“念你是初犯,先留下你這顆人頭,好好做事。來人,推出去重責四十。”

阮大公子驚慌的看向了沈王妃,看了她正冷笑了看了自己,手中寶劍上的寶石閃了數道光芒。阮大公子這個秀才退縮了,沒必要真的去試王爺的劍吧。

昨天眼睛都哭腫了的沈玉妙大獲全勝了!她接下來一一分派了官員們事情,各處救助倒塌民房,謹防了有人趁亂打劫,配合泄洪。。。。。。百官們一一躬身聽了。

看了沈王妃再沒有別的事情了,才命百官們都散了。阮大公子命人扶了剛受了杖責的謝大人,見他一身是血,似暈非暈之間,又有些心裏難受。

看了人送了謝大人回去了,張大人從身後趕了過來,一時無人,冷笑了說了一句:“沈王妃未必有這個膽量敢殺人。”

阮大公子見張大人心中猶有不服了,想了沈王妃緊繃了的一張小臉,苦笑了道:“小心為上。”然後拱拱手:“告辭。”

沈王妃心情舒暢的回了王府,劍還不舍得給別人抱了,朱喜跟在了後麵,小心的提醒了:“王妃請把劍給奴才,奴才放到書房去。”

王爺不願意睡房裏還有殺人的東西在,一向是放在了書房裏。看了沈王妃幾乎是一蹦三跳了,如果不是雨水太大,地上有積水會濺了自己一身水的話,她蹦得更歡了。

“我拿回去還給表哥。”沈王妃不肯給朱喜,抱著舒服著呢,一想了剛才吩咐百官,他們從沒有這樣的老實過,心裏就高興,這都是這劍的威力。眼看了要掉腦袋了,那當然是老實了。沈玉妙就這麼抱了回到了房裏,朱宣這一次沒有廊下接了她,在錦榻上坐了看了一本書,看了她抱了劍歡快的進來了,先是皺了眉:“還不給朱喜拿著。”

朱喜趕快來接,沈王妃不肯,搖了搖頭,親自抱了走到錦榻前,才笑眯眯地對朱宣道:“表哥,以後天天給我好不好?”

朱宣把劍從她手上拿了,給了朱喜,看了朱喜出去了。才對了妙姐兒道:“你又淘氣了,這不是好玩的東西。淮王還有兩天才到,你好好的陪了公主和姚夫人去玩去吧。”

劍被拿走了,沈王妃嘴就嘟了起來,在一旁坐了,道:“就抱了劍去,還有一位不怕的呢。”阮大公子不是對了我話多的很。

朱宣淡淡回了一句:“知道了。”

外麵傳來木屐的聲音,然後是如音的回話聲:“世子來了。”世子朱睿進來了,給父母親行了禮。

朱宣看了兒子,頭上是一根杏花金簪子束了頭發,身上象牙色的寧綢,更顯得麵如冠玉,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眼睛又在書上了。

沈玉妙抱了兒子在懷裏,問他:“有沒有想母親,毅將軍有沒有再哭?”朱睿一一回答了,過了一會兒就要走了,拉了母親的手往外走:“母親送送我。”

把沈王妃拉到了房外,才悄聲問她:“聽說母親上殿去被人欺負了,以後帶了我去,我陪了母親去。”

朱宣在房裏也聽到了,聽了外麵傳來了妙姐兒格格的笑聲,不由得也笑了一下,翻了一頁書繼續看,心裏想了妙姐兒昨天哭泣的樣子,也很是乖巧。

不一會兒,妙姐兒又進來了,笑盈盈的道:“好幾天沒有去看母親,也沒有見毅將軍了。表哥咱們去看看吧。”

朱睿扯了母親的手,也很是希冀的看了父親。朱宣站起來,丟了書,接了妙姐兒的話道:“好,那就去看看毅將軍吧。”

這是個什麼稱呼?真是聽不習慣。朱宣一開始沒有放在心上,等他聽著不順耳的時候 ,已經改不過來了。

世子朱睿一手扯了母親在前麵走,一麵指了池子給母親看:“池子裏水漲得老高,祖父說又可以釣魚了。母親也來釣魚吧。”朱宣負了手走在後麵,聽了母子兩個笑語了。

老侯爺又出門逛去了,太夫人正在房裏,幾位年長的媽媽陪了在抹骨牌,見了他們進來了,就笑道:“還是世子有麵子,一請就來了。”

然後看了錦榻上坐著的朱毅笑喚了一聲:“來看毅將軍。”朱宣看了看次子,果然是象聽到自己的名字一樣嗬嗬笑了看。

看了妙姐兒過去抱了懷裏喊:“毅將軍。”朱宣搖搖頭一旁坐了下來。

聽了妙姐兒抱了孩子問自己:“毅將軍要抓周,這一次抓周的東西我來備。”她看了表哥唇邊的笑意,再看看朱睿,抱怨道:“睿兒這麼愛動,都是表哥讓他抓周的時候沒有抓好。”

朱宣重新想了這件事情,隻會覺得心裏得意的不行。

南平王府裏一家人這一會兒樂融融的。

阮之陵這一會兒卻是心事重重了,兒子去上殿去了,阮大人家裏呆了,本以為今天會聽到的是好消息。

王爺重新上殿了,那麼自己也就可以再去求見王爺,把這一時對吏治對洪水的一些盤算一一告訴了王爺,讓王爺看一看,他就是病了,老夫還是絲毫沒有鬆懈了。

至少沈王妃上殿,稍有怠慢了,這應該是小事才是,重要的還是用人不是嗎?

可是阮大公子回來了,先看了他那一張顏色不是顏色的臉,再聽了他急急忙忙的一說。阮之陵一下子明白了。

阮大公子看了父親由剛才的麵色和藹,一下子變得麵色沉重了,忙給父親倒了杯熱茶送上來,輕聲喚了一聲:“父親。”

阮之陵嗯了一聲,腦子這一會兒電光火石一樣,仔細回想了王爺稱病,沈王妃上殿。。。。。。原來是這樣!

他長長籲了一口氣,王爺還在英年,怎麼就有考慮後事的心了呢?聽了兒子還在問話:“沈王妃今天還有兵符,將軍們都驗過了遵令,看來是不假。”

阮之陵被已經成年的阮大公子的話給逗笑了:“做個假的多麻煩,沈王妃要拿真的,比做個假的要容易的多。”阮大公子也笑了一下,覺得自己這話是有些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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