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三!”
不知是誰輕聲驚呼了聲,人們如傳染般紛紛回轉頭來。
見到屠三臉色冷如冰霜,目光凶厲如電,不由齊齊打了個冷顫,也不知是誰帶頭,驚栗的,不由自主的紛紛給兩人讓開了一條通道。
眾人眼中,屠三似乎變了個人,再也不是先前認識的那個和氣漢子了,而是一個滿身洋溢著殺氣,充滿了血腥氣味的暴徒。
屠三也不理會,依然抱著小天生,大步從通道中走了過去。
“小天生,別去……”有人喊道。
“哼!”屠三冷哼了聲,微側了側了臉。
那人嚇得一跳,下半截話一下吞進了肚子,再不敢吱聲了。
其餘的人一向敬佩屠三的武藝,也知道屠三平常最關心小天生家,這下發怒大概也是著急所致,也不怪他,卻也沒人再敢出聲了。
喧囂的人聲一下寂靜下來,眾人的目光均落在屠三與小天生身上。
懼怕,遲疑,期望,好奇,熱血……
小天生家門大敞著,原本破舊的木門已倒在地上,四分五裂,不大的小屋內,大致的情形一目了然,唯獨不見平日慈祥的婆婆。
僅有的一張木桌歪倒地下,所有的桌腳已斷折,三條木凳不知所蹤,大概地上一地的碎木屑與它們有關。
一灘鮮血,一串鮮紅的血滴,觸目驚心,形成了一條直直路徑……
“血!!?”
小天生心中狂跳,猛然一掙,從屠三懷裏躍下,大聲驚呼道:“婆婆!婆婆!”
屠三微皺了皺眉,欲伸手又止,臉上一絲傲然的殺氣湧現,寒氣森森,大步跟隨著小天生走進屋內。
他比小天生更早察覺屋內的情形,心中早已有了判斷,可他畢竟相信自己的能力,確信自己能應付任何可能出現的危險。
“哼!如果這樣的距離還保護不了小天生,我屠三也不用在這世上混了!”屠三心中暗暗冷笑道。
小天生一步邁過門檻,眼角餘光就瞥見了婆婆的所在。
隻見牆角落處,站著一個年紀約六十放,滿頭白發,身著粗麻編製衣裙的老婦人,正是他慈祥的婆婆。
婆婆微微佝僂著身軀,臉色灰敗,平日手中的那根木拐杖也不見了。
婆婆抬頭見小天生奔近,目中湧出憐愛的光芒,欲伸手去抱又止住了,苦笑了笑,盡量用最輕柔的聲音說道:“傻孩子……”
話音未落,一股血絲從嘴角處淌出,無聲落在粗麻製的衣襟上。
“婆婆!”小天生大聲驚呼,伸開雙手向婆婆奔去。
“別——”
同一樣的話語,竟是三種不同的口音。
一個口音是屠三,一個口音是婆婆,第三口音竟然似乎來自婆婆的身後。
小天生雖焦慮卻不魯莽,這時感覺異常,忙忙停住步子。
“嘿嘿!”一聲陰森的詭笑。
一個頭罩黑頭套的頭顱,從婆婆肩後出現,兩隻賊溜溜的眼珠轉動幾下,閃動狡猾的光芒。
“原來是個小子!”蒙麵人譏笑道。
“哼!”
一聲低沉的冷哼,屠三緩緩走進屋內,目中瞬間精芒爆閃,如同兩道利劍般狠狠刺向蒙麵人。
蒙麵人微顫了下,不由自主頭向後退了退。
驚嚇之下,對著婆婆後背的尖刀已捅進了少許,忙忙止住,
“呃……”婆婆輕聲痛嘶,佝僂的身子向前低了低,一口鮮血終沒能忍住,噴在地下,血珠四濺。
“婆婆!”小天生心中大跳,驚呼一聲,握著小拳頭向蒙麵人奔去。
一隻粗壯有力的手臂及時伸了過來,拉住了他的臂膀,止住他的衝勢。
“別衝動,有三叔在,不會有事的。”屠三輕聲說道。
“我……”小天生不甘的微掙了掙停下了,心中又氣又惱,一張小臉激動得紅通通的,小身子不住的微微顫抖。
有心想掙開衝上去拚命,可心底明知道這樣毫無作用,沒準還會害了婆婆的性命。
蒙麵人瞥見屠三投鼠忌器的樣子,不由心中大定,陰聲怪氣的笑道:“嘿嘿!高手……想不到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還躲著一個高手。”
他雖口中嘻笑,內裏卻暗暗叫苦:“老子一生打雁,今天倒被雁兒啄了,千想萬想,沒想這老不死的婦人,竟然是個會家子,雖成功擒住了她,卻引來了大批的獵人,最可怕的是,這裏竟然還藏了個高手,從氣勢眼神來看,還是個頂級的高手。”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頂級高手怎麼甘心躲在這裏,該死!”
屠三也不回話,依然冷冷的,一瞬不眨的盯著他。
小小的茅屋內一下安靜了下來。
蒙麵人畢竟是久經風雨血腥之人,很快平靜下來,眼珠子溜溜轉了轉,開始謀劃脫身之策。
“嗯,老不死的已受了重傷,不足為慮,屋外那些蠻人雖多,也不過是拿著破弓爛箭的村夫,哼!若在平時,老子……,眼前最最難應付的,就是這魁梧漢子,一觸碰到他的眼神,就感覺到莫名的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