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綃學舞腰肢軟,旋織舞衣宮樣染。
織成雲外雁行斜,染作江南春水淺。
露桃宮裏隨歌管,—曲霓裳紅日晚。
歸來雙袖酒成痕,小字香箋無意展。
這是詩人晏幾道為江南水鄉所著之《玉樓春》,誰不知江南好,正是燕來晚、飛入西城,似說春事遲暮。畫船載、清明過卻,晴煙冉冉吳宮樹。
時當丁亥年間,國號明仁八年,地處江南茂苑城。茂苑城車水馬龍,向來繁華奢糜。城東“醉八仙”酒肆,食客,酒徒們擠滿了這座酒樓。忽然三個壯漢推搡著一妙齡女子,罵罵咧咧往酒肆門口趕。
為首的一漢子罵道:“我說,臭娘們,你今兒個是去得去,不去也得去。”
另一人附聲道:“這賣身銀子,咱鯨魚幫可付了整整五十兩銀子,不去,也成,你銀子還了,這賣身契亦可撕了。”
那女子瑟瑟縮縮,憑這三男子推搡,隻顧低著額頭,不敢言語。
為首的男子更是頤指氣使,左腳踹向那女子,隻四成力道,那女子柔弱,便跌跌撞撞摔向酒肆一隅。
另一人舉著刀柄欲砸向女子,忽然刀柄一震,男子虎口生麻,佩刀落地。再定睛一看,砸中刀柄的竟是一盞酒杯。
“三個大男人,欺淩一個弱女子,罵罵咧咧,舞刀動拳,令人佩服之至啊。”鯨魚幫的三壯漢再往酒肆裏一看,說話之人,一身紫衣長袍,端坐在酒肆的最裏桌,想必就是擲酒杯之人。邊上另二人,皆是青衣裝束,一望打扮便都知習武之人。
為首的男子一抱拳:“在下鯨魚幫城東堂堂主洪翼虎,不知尊駕如何稱呼?”
端坐在酒樓裏的那紫衣男子,這時緩緩站起,音不高卻透著一股激蕩之氣:“在下,乾絲門段賜雄。”
段賜雄略一停頓,又道:“這姑娘弱不禁風,身上已是青紫累傷,望著可憐,不知何處得罪三位?”
洪翼虎不由一驚,對邊上二廝低語:“段賜雄是乾絲門二當家,邊上二個穿青衣的想必是三當家楚南和四當家陳斷楓。段賜雄剛才那一酒杯震開你的佩刀,便知武功遠在你我之上,還是小心應對。”
洪翼虎:“這小娘子呢,是他父親賣身給我們鯨魚幫的,整50兩銀子,這便是賣身契。”洪翼虎用刀將賣身契挑於段賜雄跟前。
原本坐在酒肆裏的楚南,陳斷楓這時近身跟前,洪翼虎心內一驚:這楚南和陳斷楓剛才從裏座到跟前,我竟然全無查覺,這輕功修為看來也了得啊。
陳斷楓:“既然賣身契是50兩銀子,我就付你50兩銀子,這姑娘就歸我乾絲門了,可否?”
洪翼虎,卻冷笑一聲,“這可不行,一來無故花你乾絲門銀子,鯨魚幫以後如何在茂苑城立足,這二來呢,敝幫已經和“翠怡院”有過約定,這女子轉歸翠怡院,否則要十倍銀子償還。”
一旁的楚南,性子暴躁,聽到此,怒喝一聲:“誰不知道你們鯨魚幫,向日裏欺男霸女,今日賃將良家女子賣與翠怡院這等青樓,真是江湖敗類。”說畢,已經舉刀,一招“飛龍墮地”砍向洪翼虎的“神封”穴,,洪翼虎雖知武功不及楚南,但性命攸關,隻能使招“迎星望月”相接。二刀相觸,洪翼虎便覺一股力道從虎口震至臂膀。楚南又是一招“風旋天轉”反身刺向洪翼虎的“膻中”穴,洪翼虎迎刀化解,下盤卻不及庇護,被楚南一腳踢中下懷,不禁陣陣肚痛。早圍觀一旁的幾十名百姓,平日裏受慣鯨魚幫的欺辱,今見有人出頭,洪翼虎被痛揍,都齊聲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