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幽靜,魔羅宮上下氣氛格外壓抑,地宮之下,兩個門人愣愣看著剛走過去那孩童的背影,那麼孤單,那麼冰冷。
有一人忍不住嘀咕道:“二少爺今天這是怎麼了?以前每次看見都是笑容滿麵的,一點少爺架子也沒有,還會和我們打招呼呢?”“噓”旁邊一人連忙做禁聲狀:“你小聲點,要是宮主聽到就麻煩了,聽說是和宮主吵架了。”搖了搖頭又繼續道:“宮主的事情又豈是我們能管的,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為好。”
另一人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拉起旁邊之人連忙離去。
大廳上,魔羅宮宮主石崖端坐在椅子上,左手拿著一卷古籍,時而思索,時而狂熱,時而興奮,直到外麵傳來細微腳步聲,才放下古卷,緩緩道:“你來啦。”
吱呀一聲,一個少年推門而入,恭恭敬敬行了個禮,道:“父親。”來人正是石清風。
“今天你都聽到了,你怨恨父親麼?”石崖柔聲道,聲音帶著一絲愧疚,又帶有一絲驚訝,風兒好像過於平靜了,完全不像一孩童。
“不敢。”石清風麵無表情聲音冰冷,完全沒有孩子對父親的那種親昵和敬畏。
石崖心裏一陣惱怒,卻又無奈,道:“那你知道我準備讓你幹什麼沒有?”
“不知。”石清風依然沒有任何感情,惜字如金的回答道。
“哼!”石崖壓抑不住怒意,右手重重的拍打在桌麵,死死盯著石清風良久不語。
石清風麵無懼意,靜靜的看著石崖的眼睛,沒有感情,也沒有怨恨,說不清楚那雙眼眸裏帶著什麼。二人對視,最後竟是石崖敗下陣來,歎了口氣,道:“其實也沒有事情,你娘就是大驚小怪,我隻不過想讓你出去曆練一番而已。”
真的是這樣麼?那為何娘親......石清風在心裏嘀咕道。
“你知道麼清風?魔羅宮愈加孱弱,隨時可能被魔門其他之宗吞並,到時候魔羅宮及有可能被滅門,你娘,你哥,還有我,魔羅宮全宮上下都會被人殺死,所以我想讓你混入通天門偷得核心道法,才能拯救魔羅宮。”石崖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倒不像裝出來的,似乎真的心憂魔羅宮吧。
“此行危險重重,若是被通天門發現,你肯定命喪黃泉,你願意去麼?我不逼你,你自己決定吧!”說完石崖沉默下來,看著石清風。
真的就這樣?石清風心裏有些動搖,為魔羅宮生,為魔羅宮死,本是他們曆代使命,但母親從小教導:人生性善良,可以不向善,卻不可為惡,做那雞鳴狗盜之輩,可如今......
“願意!”沉默很久以後,石清風眼裏出現一絲剛毅,他性格本善良,但從一出生就知道自己的命運不會由著自己,若是為本門光大,做那雞鳴狗盜之徒又如何。或許是母親由於太過溺愛自己才會有那般反應吧。
石崖一直留心石清風的每個舉動,這個孩子太過善良柔弱,按理說應該哭鬧才是,可是現在如此冷靜,難道自己看錯了他麼?事已至此由不得他多想,擺擺手道:“去吧。”便拿起原先那卷古籍看了起來。
石清風行禮過後轉身退卻,關門時偷偷看了父親一眼,隻見石崖一臉正色的閱讀著古籍,掃過古籍,模糊間隻見二字,魔經。心頭一跳,竟是我聖教經典,不敢在看,匆匆關門離去。
吱呀,關門聲後石崖再次放下手中古籍,臉上出現莫名意味,自小就發現風兒柔弱愚笨,修煉魔經兩年卻連魔魂境第一層也突破不了,可今日這番,風兒的冷靜可不像是一五歲孩童,我真的錯看他了?心中忽然閃出一絲後悔,隻覺得是今生最大錯事,深吸一口氣,強行驅散心中念頭,自言自語道:“為了魔羅宮,錯了就錯了吧。”
魔經乃魔羅宮不傳之密,隻有宮中長老等精英才可修行部分,至於完整部分,旁人無人看過,隻有曆任宮主才可閱讀修行。
剛回到自己房間,還沒來得急休息,一襲白影抱住自己,卻是自己的娘親。那傾國傾城的臉龐,正滿臉憐愛的看著自己,那雙玉手輕輕的撫摸過自己的麵龐,透過溫度,石清風隻覺得心裏好像夏日般溫暖,先前的冷漠也悄然化開。隻有她才那般護衛自己,隻有她才那般憐惜自己。
“娘親。”躺在柳煙懷裏,石清風喃喃呼喚道。隻希望時間停止,永遠這般溫暖。
“乖,風兒。”柳煙慈愛的回答道,麵色溫柔,眼中卻帶著一絲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