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三佛臨世天地暗 江湖夢斷不堪驚(1 / 3)

宇宙以歲月為爐熔煉蒼生,驕陽以黃沙為柴燃沸天地。

一個中年人,漫步在漫天的黃沙之中。他散著長發,腰間掛滿了水囊和裝幹糧的破布袋。全身的衣服就像是縫起來的碎布條,剛剛能裹住他高大的身軀。衣服隨風起舞,好像隨時能被風吹走。他嘴唇已經龜裂,腳趾也磨出了爛糨。全身破敗,仿佛是窮鬼附身,隻有一雙堅定的眼睛和他腰間紫青色的寶劍在訴說著這人的不凡。寶劍的劍柄上赫然刻著主人的名字——嶽明凡。

嶽明凡三個字在這天地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三歲開始練劍,五歲練氣,七歲練就百餘家劍法。二十二歲練氣化神,武功大進,初出江湖,開始挑戰各門派名家,從無一敗。三十歲煉神還虛,自創劍法。三劍擊敗南溪劍術大師傅清餘,連敗棲霞劍派掌門蔣文謨,華山東峰劍宗宗主熊柏鬆,華山西峰氣宗宗主俞大同,一時名震江湖。

嶽明凡連敗江湖名家,其中有不少武當弟子。後來武當掌門雲寂真人的徒弟空正也敗在嶽明凡劍下,雲寂真人終於坐不住了,邀約嶽明凡在武當南崖比武。二人大戰上千招,從日出戰到日落。雲寂仗著一個多甲子的功力,最後險勝一招。

嶽明凡敗北後,隱居十年,潛修武功,已悄悄摸到了和塵同光的門檻。出關後,直奔武當山。這時,雲寂真人已經身患重病,比不了武。武當請出了閉關多年的玄字輩的老祖,才堪堪與嶽明凡站成平手,保住了武當的顏麵。

老祖玄清和嶽明凡一戰後動了元氣,不久就過世了。臨死時,玄清囑咐武當弟子以後萬萬不可與嶽明凡比武。並且預言,再過十年,嶽明凡當是武林第一人,堪稱劍神。從此劍神的稱號就落到了嶽明凡頭上,江湖中再也沒人敢和嶽明凡比武了。

這些年,嶽明凡遊曆天下,不斷尋找能夠一戰的對手,從而以武證道,達到武學中傳說的和塵同光的境界。可憐成為劍神的嶽明凡再難遇到敵手,不管是名門大派的名宿,還是閉關隱世的高人,極少有人能在嶽明凡劍下走上十招。心灰意冷的嶽明凡不得不遠赴西方的沙漠,尋找傳說中的佛山。

嶽明凡漫步如飛奔。說是漫步,那一步足有十丈遠;說是飛奔,從他走路的姿勢、頻率看起來就是在漫步。望著讓人絕望的黃沙,再看看頭頂上的驕陽。嶽明凡第一次有了我為魚肉,可以被人隨意烹煮的感覺的。“如果佛山真的存在,在這種環境下還能來去自如,那佛山的輕功究竟得多高?”嶽明凡不禁想起了武林中傳說的往事。“那是二百年前,鐵勒皇帝解批農親帥二十五萬大軍渡過黃河,在滑州與十萬漢軍對峙。之前漢軍已經連敗幾仗,如果滑州再失手,江北很可能就改姓鐵勒了。就在鐵勒大軍擺好陣勢,要攻城之際。在兩軍陣前卻莫名奇妙得出現了一個胖和尚,也不知道他怎麼就走進了鐵勒軍陣中。不一會就傳出皇帝駕崩了的呼聲,鐵勒倉惶撤軍。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漢軍中。景元十四年,漢軍出兵征伐南溪,昭寺兩國。開始漢軍節節勝利,但漢軍主帥卻突然遇刺,致使軍心大亂,南溪、昭寺趁機掩殺,漢軍大敗,從此再也無力南征。傳說刺殺漢軍主帥的也是一個胖和尚”。

“如果真有這麼高的輕功,可以在萬眾矚目下刺殺大將,再全身而退。那這個人就絕不是人而是鬼。”嶽明凡搖搖頭,喃喃得道:“不可能,不可能,就算是寒秋宮的踏水,龍城的驚濤踏浪步也做不到原地消失。”

嶽明凡從思緒中跳了出來,在這種無聊的地方,人難免會胡思亂想。他健步如飛,加快了速度,這幾天的經曆讓他明白,夜裏的沙漠極冷,遇到了大風更是麻煩。他需要在天黑前找塊能避風的地方,還要避免流沙,這種地方往往是沙漠中的平地,而真正的平地在沙漠中並不多見。他極目向前望去,發現千丈外有些不像沙丘的黑點。“咦?”嶽明凡不禁輕道,他看見了前方有黑點在移動。嶽明凡目力極佳,這幾天的經驗也告訴他那不是流沙,那隻有可能是生物。嶽明凡大喜,“難道那是西域的商隊嗎?”一想到在沙漠中能遇到人,嶽明凡就興奮莫名,況且還有可能大吃一頓。

嶽明凡不斷提高速度,隨著嶽明凡越是靠近那隊緩慢爬行的生物,就越發心驚。那絕不是人,人不會在沙漠中爬行。但那也絕不是毒蛇蜥蜴之類的生物,因為那種生物沒有尾巴。好奇心抓住了嶽明凡,嶽明凡把速度加到了極致。眼看快到那群莫名生物跟前,嶽明凡卻大吃一驚。那群“生物”竟然是八個人,八個****的女人。在這百裏不見人煙,甚至隻有蛇蠍的地方,八個裸女的出現使人感到說不出的詭異,更何況那八人不是用腳走路,而是在地上爬動。

沒進沙漠前,就有人告訴嶽明凡,沙漠中有妖魔,會幻化出各種美好的事物來誘惑旅行者,如果著了道,就會成為魔鬼的口糧。“這莫非是沙漠中變幻的女妖?”嶽明凡從小就不知道什麼叫怕,他高聲問道:“敢問各位姑娘,這是在做什麼?”那八個女子理也不理,隻是慢慢往前爬。“敢問各位姑娘,為什麼在沙漠中?”嶽明凡又問了一遍。那八名女子還是隻顧向前爬去。嶽明凡怒了,伸手抓起一名女子的頭發,問道:“你……啊!”隻見那名女子被人刺瞎了雙眼,女子張開嘴衝著嶽明凡,“啊……啊……”亂叫。嶽明凡看見這女人被人割了舌頭,再看她雙耳也被刺聾了。在沙漠中烈日的暴曬下,這名女子背部的皮膚已經龜裂,全身一道道深溝,就像魔鬼的抓痕。再看她們下體破爛,腳筋也被挑斷,之前定是先是被人侮辱,再被丟在這裏等死。隻是她們僅有的痛覺,驅使著她們向前爬去,讓沙子的灼燒來輕微緩解身體的劇痛。

“醃臢,是誰這樣對你們?”嶽明凡咆哮起來。縱然他從小就舞刀弄劍,殺人無數,也看不了這種慘絕人寰得虐待。那女子被嶽明凡抓在手裏,對著嶽明凡,“啊……啊……”亂叫,雙手在空中亂抓,拚命想抓住些東西,再看她雙眼,兩行血淚流落臉頰。其他女人照樣向前爬去,渾然不知身邊出現了別人。嶽明凡再也忍不住了,劍隨意動,劍氣掃過八名女子的死穴。嶽明凡不忍再看八名女子的屍體。他背過身去,駐足長立,緊緊握了握手中的劍。

“嘖嘖嘖,劍氣居然能傷人。看來你也算‘高手’了。嗬嗬嗬,老衲久居長生天寂寞,難得有人送來給老衲解悶”一個滄啞陰沉的聲音從嶽明凡身後響起。

嶽明凡一個機靈,以自己的耳力怎麼會不知道有人靠近。如果那人本來就在這裏,以自己的靈覺,這麼近的距離怎麼會察覺不到?嶽明凡轉身望去,看見十丈外有個笑容和藹的胖和尚,隻是他的聲音和那道貌岸然的和藹模樣全然不符,就像是老和尚身後又站著一人,兩人在演雙簧一般。

由於和尚詭異,嶽明凡也不敢托大,先對和尚行一佛禮,“敢問大師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瀚海之中?”

“這八個人是你殺的?”和尚不答嶽明凡,自顧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