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自己入獄時,母親也不過40歲上下的年紀,而此時出現在他麵前的女人,不僅滿臉的褶皺,頭發也都花白了,就算她說60,想來也沒有人會懷疑。
林白的心在抽搐,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由他造成的。
前途光明的兒子,突然變成了人們嘴裏的罪犯。
心愛的丈夫,被人亂棍打死。
如果成別人,此時恐怕已經徹底崩潰了,他還活著就是因為林白的存在。
“我回來了,我是小白。”
林白的聲音哽咽,顫抖的雙手想要去抱住自己的母親。
而想不到的事情發生,她他的母親突然推開了他,身上帶著警惕的表情:“你是誰呀?我我認識你嗎”
這是怎麼了?林白徹底呆住了。
“我是你兒子,媽,我是你兒子?你怎麼了?”
他無法接受眼前的一切,心如刀割。
難道是自己的母親把自己忘了,他記得自己入獄的前幾年,母親還來看過他。
後來不知道怎麼,就沒了母親的消息。
“媽,先讓我進屋,有什麼事慢慢說。”
讓他沒想到的是,母親根本沒有讓他進屋的意思,神情變得更加緊張:“你進我家幹什麼,你是不是想偷東西?我兒子就快回來了,我不怕你們的?”
母親的神情,讓突然林白明白了什麼。
“媽,你怎麼了?”
抓住母親的手,林白在替他把脈。
他清楚的這個,其實一直保養的很好,尤其是一雙手,光潔白嫩,許多女孩都強。
我現在他抓著的,卻像老樹皮一樣,粗糙幹瘦,仿佛風幹的雞爪子。
男人內心的愧疚,雙腿一彎直接跪在了母親麵前。
“我對不起你,你打我吧,媽。”
眼淚再次流下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麵對這個支離破碎的家,遠在天堂的父親,如癡似傻的母親。
林白我能忍住不哭。
他知道母親得了老年癡呆,做把脈,他還得到了一些信息,四十幾歲的母親,居然都不如一個70歲的老太太。
這是提心吊膽,思念過度,才會有這樣的結果。
“我回來了,媽,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我爸,對不起,整個家庭。”
家已經破碎!
父親被人害死,母親變成癡呆!
這一切是顏全與馮薇薇害的,他要報仇!
要讓他們不得好死。
他的哭好像喚醒了母親。
“小夥子,你有什麼事告訴我,這不是哪兒不舒服,我兒子是學醫的,他快下班了,等他回來就給你看病。”
晨風聽到這話,哭的更加悲切了。
足足過了一個多小時,林白才從地上爬起來,我去了眼角的淚。
他知道哭是沒有用的,要報仇,要讓母親都活得更好,他必須堅強起來。
強行擠出一絲笑:“我其實和你兒子是同事,他有事要出差一段時間,著急走就讓我過來照顧你。”
母親無神的眼神,還閃過一絲亮光:“你說的都是真的?”
林白剛要開口,母親已嘮嘮叨叨的說道:“走了也不告訴我一聲,真是個白眼狼,一直也不給我打個電話,兒大了不由娘啊。”
“娘,我們先進屋再說吧!”
母親終於相信了他的話,把林白讓進了屋。
一路都是陳風攙扶的,母親的腿腳已經有些不利索,幾次都差一點跌倒。
“你不能叫我媽,叫我姨就行了,兩個大兒子我可養不起。”
陳風哽咽著說不出一句話。
屋內的桌子上,這一張黑白照片,正是他的父親。
……
當年父親也是當地的一名名醫,圈裏圈外口碑甚好。
現在他卻變成了照片,還是黑白的。
剛剛擦幹的眼淚,再次流了下來。
他不敢再看,不忍再看。
他想起小的時候,父親的純純教導,他常常告訴他,要做一個好人,你個好醫生。
所以說父親收入不高,卻盡著自己最大的努力,讓他與母親生活的好一些。
同事眼中,他是樂於助人的好大哥。
在患者眼中,他他是一個醫術高明,有些囉嗦的好大夫。
在家人麵前,他是一座大山,為這個家擋風遮雨。
在林白的心中,父父親一直是他的偶像,是他學習的榜樣。
他曾經想過,如果自己是父親的角色,真的能做的比他好。
答案是否定的,他太貪玩,太喜歡發牢騷,有時甚至不求上進。
但但這一切在他的父親,身上從來沒有體現出來過,他永遠的樂觀,永遠的向上善待善待所有人。
哪怕有時被人誤解,哪哪怕有時患者不理解他的做法,他卻從來沒有說過一句。
父愛如山,這句話不是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