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硯直截了當地戳穿她的意圖,並主動相助的態度讓姬映寧愣了神,正想著拒絕,卻聽後麵一輛馬車的車夫出言催促魏硯的馬車前行。
前方已有空位空出。姬叁檢查的速度極快,很快就要輪到他們了。她若再在此逗留,勢必會被姬叁發現。
“那就多謝魏公子了。”姬映寧果斷躍上魏硯的馬車,掀開車簾進入車廂。
今日的魏硯穿了件灰藍色圓領廣袖竹紋長袍,腰間係著玉鑲金腰封,襯得他肩寬腰窄,端坐在那貴氣逼人。隻見他輕輕搖著折扇,眼神示意側邊坐榻,“姑娘,隨意坐。”
姬映寧抬腳踏過去,腳下觸感綿軟。她垂眸瞧了眼,地麵鋪了一層厚厚的絨毯,絨毛細膩如雲朵,一看便知價格不菲。
這魏公子當真是養尊處優,比她當年在姬家時,還要奢靡。
姬映寧麵色如常地坐下,再次對謝硯說:“有勞謝公子了。”
“姑娘客氣。”謝硯不甚在意道,“幫一次也是幫,本公子不在乎多幫姑娘幾次了。”
提到這,姬映寧倒是好奇謝硯有什麼法子讓她避過姬叁的檢查。畢竟在東澤洲,姬家一手遮天。
今日姬叁在此設關卡尋人,哪怕經過的人私下多有怨言,明麵上也不敢多言一句。姬拂月就是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敢做出如此行為。
前麵一輛馬車順利通過,眼下輪到魏硯的馬車了。姬叁的手下攔在車前,朝車內喊道:“姬家搜尋逃犯,煩請車內人掀簾配合檢查。”
坐在車外的車夫回應說:“不好意思,我家公子今日身體不適,不宜見風。恐怕這簾掀不了。”
姬叁聞言,上前幾步,厲聲說:“隻需微微掀簾便可,請配合我等辦事。若再拒絕,莫不是那逃犯就藏在車內?”
“我家公子怎會窩藏逃犯。他是真見不得風,而且啊,這病有傳染性。”車夫又道,“若是傳給了諸位,那就不好了。”
“莫要再說。哪怕今日我等染病卒於此地,也是要掀簾一見的。”姬叁的臉色陰沉起來,“閣下百般拒絕,實在可疑。”
姬映寧毫不意外姬叁的執拗,隻要是姬拂月下的令,姬叁定會認真負責地完成。
就憑車夫這幾句話,攔不住姬叁。
姬映寧暗暗握住拳頭,隨時等著逃命。
“嗬。我倒覺得姬家此舉很是失禮。”車夫冷笑一聲,從腰間掏出一塊令牌丟了過去,“我家公子暢遊五洲,從未被人強行攔車檢查的。”
姬叁接住令牌,看見上麵一個大大的“華”字,麵色微變。
車夫再次補充道:“以我家公子的身份,會藏你姬家逃犯?”
姬叁臉色鐵青,將令牌丟還回去,抱拳道:“方才多有冒昧。”接著,他大手一揮,“放行。”
幾名攔車的下屬退到路邊,讓馬車離開。
馬車緩緩前行,姬映寧大為震驚,這謝硯是何身份,竟憑一個令牌就能讓姬叁以禮相待?
是她小看謝硯了。
姬映寧悄悄瞟去一眼,看見謝硯已經閉上眼眸靠在軟墊上休憩了。長長的睫毛像一把扇子,在眼下映出一道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