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便是那時，仙源界許多靈魔趕來助他。他們一同聯手將舊敵的家族滅了個幹淨。
多諷刺啊。
身為靈者，同族對他趕盡殺絕。成了靈魔，卻感受到了被擁護的感覺。
從那時起，他便劃清了與靈者的界限。從此，他就是靈魔一族。所有靈者都是他的敵人。
他要讓仙源界成為靈魔的天下。
眼看就要成功了，可惜都在今日被薑泱毀了。
但，他已經許久沒見到過去這張臉了。他長得似母親，母親經常誇他生得好。
黑靈魔尊緩緩伸出手，觸到水麵，蕩起一層水紋。水中那張臉逐漸模糊。
罷了。這一生他過得不好，死了便死了吧。
如若有來世，他希望有一段快樂的人生。
就在此刻，黑靈魔尊的身體猛地往外散發魔氣，濃鬱的魔氣將他淹沒。
片刻後，魔氣逐漸消散。
然而，黑靈魔尊的身影卻消失了。
賀允感慨道：“他死了。”
“我聽師父講過他的事，他曾經也是一個可憐人。”
姬映寧問道：“給我說說他的故事吧。”
“他名為談耀，是幾百年前仙源界那輩弟子中最有天賦的人。可他家境普通，被世家弟子所戕害...”
賀允將談耀的過往一五一十地緩緩說來。
“他的父母給他起名耀字，本就是希望他能光耀門楣。可惜，他的父母卻被人所害，幾乎算是家破人亡。”
賀允說完，長歎一聲。
姬映寧聽了黑靈魔尊的過去，也不免感慨。
他確實是一個可憐人。
歸根結底，還是仙源界的環境太過渾濁，逼得一個天賦如此高的靈者，落得這般下場。
若是她遇到此等不平之事，她都難以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決定。
她從來就不是什麼純善之人。
不過，每個人都有不同的人生。她也能如此假設。
賀允又道：“表妹，我想改變仙源界。”
“可以的。”姬映寧看向賀允，“仙源界就是缺乏一個像你這等想要改變的人。也許也有人想過，隻是做到一半，沒有成功。”
“表哥，我相信你可以實現。若需要我相助，可以與我講。我也希望仙源界的修靈環境能夠純粹些。”
賀允聞言，笑了起來，“好。我定不會吝嗇。”
此時，四時林的靈魔皆已被除。
姬映寧環顧四周，未再發現不妥。
“此界應當無事了。我等歸吧。”
“可。”
“歸吧，回家。”
尤老笑得慈祥，一手撫著胡須。
宴無玦指揮幾隻靈舟駛向偏遠之地。這時，靈舟的背後跟來許多靈者。
他們禦劍不遠不近地跟在靈舟之後。
姬映寧原以為是有人想要找事，大致掃了一眼，才發現那些靈者的靈境大都不高。
正要出聲問他們有何要事，卻聽來一道整齊劃一的喊聲。
“謝謝薑道友為仙源界除魔掃惡！多謝五洲靈者相助！”
一聲接著一聲，響徹天地，久久不曾停下。
姬映寧和宴無玦、賀允、崔修昀、墨晝、尤老、戚長老一行人紛紛站到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