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不相信(1 / 2)

話落,似晴天霹靂過後,天地間一片死寂。

太陽悄悄躲入雲層;

空氣滯留不動;

熱浪也因此沉澱。

後麵,子彥臉上的悶色渙然冰釋,他想擺脫丁鈴這個累贅,因此十分擁護呼延寂的決策。

沈溪懵怔著,有疑惑,有驚愕,有悲鳴,還有憤怒與隱忍……百般滋味聚集在小小的眸子中,撐得眼眶險些爆裂,在淡藍色的眼球背景上勾勒出條條青紅血絲,是悚然的淒愴。

蕭清遠一時沒有會過意,幹幹發愣。

呼延寂渾身透著堅決,確乎不拔,他的話不是商議,是命令,

隻有冷靜表現得風輕雲淡,雖然她心裏是偏向呼延寂的,畢竟,帶著丁鈴,毋庸置疑,會拖慢整個進程,而今分秒必爭,每耽擱一刻,就可能離死亡更近一刻。

丁鈴呆了一刹,淚如泉湧,模糊了視線,彙成雨簾,浸濕了臉龐,浸濕了衣衫。她用力咬著舌頭,生怕自己崩潰大哭,愈加惹人厭惡。然而,中毒的難受、將死的恐懼以及被遺棄的傷痛又令她肝腸寸斷,發出低低克製的抽泣聲,嗚嗚幽咽,如慈烏夜啼,好不酸楚。

沈溪再也忍不住,潸然淚下,緊緊握著丁鈴的手,示意他要與她共進退,不論生死。

冷靜毛寒倒立,不自然地打了個哆嗦,闃然避開。

蕭清遠頓然醒悟,義憤填膺地吼道:“不能把丁鈴丟下!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丁鈴的眼淚吧嗒吧嗒流得更厲害,望著蕭清遠的目光漸漸生出一絲愛慕。

沈溪感激涕零,不想蕭清遠這個時候挺身而出,像黑夜裏乍然照進來了一道亮光,微弱卻燃起了希望,他繼而瞟了瞟丁鈴,心中思緒萬千,鼻子泛酸,又忙遏住,屏氣凝神地聽事態變化。

子彥訕訕不快,一副“你是白癡嗎”的樣子睥睨著蕭清遠。

呼延寂霎時結凍成冰,眼中刀光凜凜,寒氣逼人,濃濃怒意混合血腥彌漫的味道,拳頭一捏,發出“嘎嘎”響聲,殺機側漏。

沈溪的心驀然一緊,嘴角抽了幾下,最後卻選擇了沉默。丁鈴亦然。他們明知蕭清遠因他們招了禍,可良知壓不過求生的本能。他們抱著僥幸。

冷靜暗驚,欲動未動。她清楚,她不是呼延寂的對手,她是與蕭清遠有些交情,但她還沒有偉大到用自己的命換他的命。不管麵對何種境況,她總是非常理智。

這時,子彥動了,一個閃身,跨到蕭清遠跟前,右手按住他的肩膀,不露痕跡地用劍氣封住他的嘴巴和身體,並解釋:“他嘴快,胡說的。”

“我沒有胡說!”蕭清遠心裏如是叫囂,情緒激昂,話卷到舌尖,吐出口外,無聲無息,他心如明鏡,知道是子彥動了手腳,奈何一介白丁,根本反抗不了,急得滿頭大汗。

冷靜鬆了口氣,固然,她對蕭清遠沒有好感,卻未想過他死。

“你沒聽冷小姐說嗎?”子彥語重心長,聲音高亢,第一次口若懸河,“丁姑娘不能動,否則,一旦毒素擴散,便會立即身亡。難道你想她快點死?留下她,是為她好。等我們找到了出口再回來接她,這樣她活下來的幾率也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