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寂似乎看穿了冷靜的心思,眼底劃過一泓狡色,揚唇,捧起洋洋灑灑的笑容,頗期待地道:“十二月十二是我的生辰。”
冷靜會意,大方一笑:“那就謝謝你了。再麻煩你幫我把箱子搬進來。”說完,她徑自退到一旁,將門寬寬敞敞的讓開。無緣無故接受外人的恩惠是不妥,但一味推辭也顯得矯情,莫若坦然收下,下次還饋一份大禮。嗯,十二月十二不錯!
“好。”呼延寂咧嘴,笑得嘚瑟,露出兩個酒窩,窩中淺淺含春。他竟沒有施展空間魔法,直接用手,一手提一口超大箱子,像提兩根燒火棍,易如反掌。他雖是魔法師,身體素質卻很好。
這點,冷靜也煞是意外,想想,不免生出崇高的敬佩之情。一個魔法師,要修煉一副強健的體魄,就必須要比別人加倍努力,甚至三倍四倍的努力,而呼延寂以二十四歲之齡修煉兩係,其中一係還達到了魔靈師的等級,此過程的艱辛更是難以想象,天賦、勤奮、耐力,少一樣也不行!
轉身的功夫,五口箱子全部搬進了房間。
呼延寂拍了拍最外麵的那口箱子,力道又輕又重:“裏麵的衣服,正是這個季節穿的。”
冷靜狐疑,猜測箱子內是不是別有洞天,見呼延寂沒有點明,她也不說破,笑著點了點頭。
呼延寂緊抿的嘴一鬆,高深莫測的笑了笑。環顧一圈,看到桌上的紙筆,他一愣,明白了,走到桌旁,坐下:“我幫你。”
冷靜剛剛還在腹誹“他怎麼還不走”,立刻歡喜無比,道:“謝謝。”
呼延寂不以為意的笑笑,忽戲謔的一眨眼:“你不嫌我賴著不走就好。”
冷靜一噎,訕訕然。
還是簡單的幾個字:安好,勿念,靜。
呼延寂不解的問:“不多寫兩句嗎?”
冷靜手折著紙鶴,搖搖頭,扯一抹勉強的笑:“多的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呼延寂失神,眼眸慢慢變得黯淡,似乎想到了不高興的事,頃刻,憐愛的凝望著冷靜,小聲道:“和他們的關係不好?”
“不,他們都特別疼我,”冷靜再度搖頭,神色萎靡,“是我自己的問題。”
呼延寂不說話了。
一時,氣氛有些沉重。
好在紙鶴很快折疊好了。
冷靜若無其事地把它遞給呼延寂:“麻煩你了。”
呼延寂一笑,注入少許魔法給紙鶴。
紙鶴馬上扇動翅膀,飛出窗外,飄飄遠去。
冷靜總算鬆下一口氣,算算日子,她已經有一個月沒有向家裏報過平安了,如果再沒有書信回去,爹娘怕是要急死。
“十點到我房裏去,我有事要跟大家說。”
“好。”
“那我先走了。”呼延寂站起。
冷靜隨之站起,送客的樣子。
呼延寂走了三步,瞥向之前拍了拍的離門口最近的那口箱子,再一次強調:“裏麵的衣服正是這個季節穿的,別忘了試試。”
冷靜篤定箱子內別有洞天,略一蹙眉,展顏,應了聲:“好。”
呼延寂這才放心的走了。
關上門後,冷靜把箱子收進了空間手鐲,獨留呼延寂特別關照過的那一口。
箱子沒有上鎖,很容易打開。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滿滿的一堆秋裝,各種顏色,各種款式,都是輕便裝,簡單素淨,上下體,或者緊身岔裙,方便行走。
秋裝之上有個紅漆木盒子,小板凳大小。
呼延寂到底在搞什麼?冷靜覺得莫名其妙,遲疑兩秒,拿起盒子,到桌旁坐下,將盒子放到桌子上,掀掉蓋子。
盒內,靜靜躺著一盒冰蘭。
冷靜取出冰蘭,展開。
是一條裙子,齊地,薄紗質,冰蘭色,腰間刺流雲狀細花,花六瓣,瓣嫩紅,蕊新白,除此,再無別的裝飾,飄逸,出塵。
這裙子怎地如此眼熟?冷靜份外疑惑,怔忡片霎,驟然想起這冰蘭長裙似乎和她的一件淡藍色長裙相差無幾,隻是做工更加精巧布料更加華美。而她的那件長裙早已葬送在黃金宮殿內。
清風徐來,長裙晃動。
細一看,裙麵隱隱有流光溢彩,宛若水波粼粼,整條長裙仿佛活了過來。
是彩虹錦!冷靜驚愕萬分。
灰土大陸西南方有片地,稱世外桃源。
桃源四季如春,枝繁葉茂,花團錦簇,綠草茸茸,到處鬱鬱蔥蔥。
那裏生長著一種植物,似花非花,似草非草,似樹非樹。說它似花非花,是因為它不開花,但形狀像一朵盛開的花;說它似草非草,是因為高且大,但偏偏圍繞了一圈雜草;說它似樹非樹,是因為它沒有枝椏,但有主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