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宮燦一家三口回到別墅後,有個人給夏子然打來了電話。
夏子然帶著兒子去換衣服了,是宮燦接的電話。
接完電話後,宮燦眉頭皺了起來。
來到小家夥兒的房間,看著女人柔和的側臉,想開口卻不知從何開口。
夏子然忙完,見宮燦似乎想說什麼,問道,“怎麼了?”
宮燦突然抱緊她,難得旁邊的小家夥兒沒有把他推開。
“怎麼了?”
夏子然又問。
“然然,我們去趟醫院。”
良久,宮燦才說道。
夏子然皺眉,“怎麼了,不舒服?”
宮燦搖頭,“不是我,是其他人。”
“其他人?”
難道是爺爺?
可若是爺爺,這個男人根本不會這般猶豫,那麼這個人,應該是……夏峰。
“他怎麼了?”
一個眼神,宮燦便知道她猜到了是誰,“腦溢血,很危險。爺爺說,不一定能挺過去。”
夏子然聞言,嘲諷地笑了起來,可那笑裏,分明滿滿的都是苦澀。
“他挺不過去,關我什麼事?”
夏峰那樣的人,從小到大沒給過她一分溫暖,卻要裝成慈父的模樣,她早就看不慣他了。
還有媽媽……
那般美麗大方的女人,就這樣在夏峰的手裏枯萎了,她怎麼可能忘記!
雖然她表現得並不關心夏峰,但宮燦知道,她是在意的。
她現在很難過,也很糾結。
等她冷靜了一會兒,才說道,“然然,我知道對你來說,夏總並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對媽媽來說,他也不是一個稱職的丈夫,可他,是小曄的外公。”
“三年前我倆結婚,他躺在病床上來不了,對於這件事,他是很後悔和遺憾的,小曄出生後,我們也從未帶小曄去看過他,他雖可恨,卻也可憐。這三年,對他來說懲罰已經夠了。”
“三年前對付夏寒那一次,你本可以直接將夏寒不是他親生兒子的事情告訴他,這樣一來你就輕輕鬆鬆得到夏氏總裁的位置,可你偏偏不告訴他,而是選擇了孤身對付夏寒,原因是什麼其實很清晰,你擔心夏寒狗急跳牆會傷了夏總,不是嗎?”
夏子然紅著眼反駁,“我擔心夏寒狗急跳牆傷了他?開玩笑!”
這三年來,她腦袋裏的血塊已經慢慢消失了,而三年前回國那段時間的記憶,她也慢慢想起來了。
她記得,那人是護過她的。
可那又怎樣,根本彌補不了他犯的錯!
宮燦緊緊抱住女人,“然然,你可能不知道,你真的善良到讓人心疼,小傻瓜。去看他吧,不要讓自己後悔。”
夏子然想反駁,卻發現自己找不到任何話語。
她會後悔?她才不信!
可,心為什麼會疼,又為什麼會糾結。
宮燦揉揉女人的頭,“乖,去看看他。他可能真的,要離開了。”
夏子然又一次紅了眼眶,“要離開了?”
哼……
所以,她要沒有爸爸了嗎?
可夏峰,算得上爸爸嗎?
最後,她還是敗給了那個所謂的爸爸,決定帶著宮曄和宮燦去一趟醫院。
宮曄圓溜溜的眸子盯著自家麻麻,發現麻麻似乎有些難過,便用肉嘟嘟的小手摟住了她的脖子,蹭了蹭麻麻,軟軟地說道,“麻麻,你不開心嗎?”
小孩子都是敏感的。
夏子然捏捏兒子的軟臉,那上好的手感讓她的心情好了一些,回答道,“有一點點。”
宮曄於是在麻麻的臉上親了一口,“那寶寶親親麻麻,麻麻不要不開心,嗯?”
看著懂事的兒子,夏子然覺得心裏舒服了好多。
“嗯。”
到了夏峰住的ICU,夏子然想進去,卻發現還是少了些勇氣。
宮曄不解,以為麻麻是抱著她才沒有多餘的手去開門,於是轉過身去,使足了勁兒打開門。
夏峰了無生氣地躺在病床上,不知怎的,夏子然竟有些心酸。
夏老爺子見夏子然來了,對病床上的人說道,“我寶貝孫女來了,你看看罷。”
說完,深深地歎了口氣,夏峰這輩子做人是有失,但終究是他親兒子,總歸是狠不下心來。
夏峰聽到夏子然來了,似乎有些激動,微微側頭朝門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