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屋的門已經搖搖欲墜,被楚寒徵這麼拍了拍,居然沒有直接掉下來,其堅強程度簡直令人乍舌。卻聽得片刻之後,屋內傳來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來了來了,誰啊?”
木門一開,走出了一個留著山羊胡的老者。錦瑟才見得那人第一眼,便覺得他應該立刻尋個有水的地方好好洗幹淨。
老者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看了看楚寒徵,笑道,“這位帥氣的公子哥,有何貴幹呢?”
錦瑟一怔,之前他們已經換過了衣服,順帶將自己的臉上也弄得髒兮兮的,卻不料這老者一眼便看出了楚寒徵的年齡,卻連他的長相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楚寒徵微微眯了眼,笑了笑,說道,“我是來找向導的。”
他的話才說完,老山羊的臉色就變了,咳了好幾聲,才說道,“向導?什麼向導?你是想在安城找美人,還是找美酒?”
楚寒徵不語,隻是伸手指了指那座連綿不絕的黑色山脈。
老山羊的臉色巨變,急忙要去關上那破破爛爛的小門,卻被楚寒徵一根手指微微的破了所有的動作。
他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顯然是明白了楚寒徵的來意,卻是顫抖著嘴唇,好一會,才慢慢說道,“我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可是我不能帶你們去。”
“為什麼不能?”錦瑟好奇道。
老山羊沒有說話,隻是跪在了地上,朝著那座黑色的山脈磕了三個頭,輕聲說道,“那是神山啊。我年輕的時候不懂事,冒犯了神山,才會落得這麼老都沒有依靠,我,我……”他閉上眼,嘴裏開始念叨著什麼。
錦瑟卻是無意再聽,隻是太高了聲音,問道,“除了你,誰還去過那裏?”
老山羊一怔,看向錦瑟。
“你不可能是一個人去的吧?”錦瑟道,“還有誰?”
老山羊嘴唇抖了抖,渾濁的眼中出現了驚恐的神色,“還有一個姓唐的人,但是他已經死了……可是他女兒還活著……”
那個女孩兒住在另一條街上。錦瑟與楚寒徵二人走在這小城中,卻驚覺這裏的小巷竟好似蛛網一般,星羅密布在這城中。
他們走到了一個小攤前,用領隊給的錢買了兩杯奶茶喝手抓餅,直到夜幕降臨,才算是找到了那姑娘居住的地方。
“你怎麼知道老山羊去過阿瓦剌神山的?”路上,錦瑟好奇地問道,“你之前來過這裏麼?”
楚寒徵搖了搖頭,道,“我之前沒有來過這裏。可是這裏的消息,我卻是得到過。那老山羊年輕的時候跟人打賭,去了那座山,回來之後就一直有些不大正常,一生都與牛羊為伴,沒有再娶妻,倒是這與他一道去的人……”
他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就聽見了一聲慘叫。
慘叫聲是從對麵的店中傳來的。二人對視一眼,匆忙走了進去,卻看見一個瘦小的身影正把一個大男人摁在椅子上,一隻手捏著他肩,一隻手擰著他的手臂,冷冷問道,“到底是哪裏不舒服?你說啊?”
那男人麵色痛苦到了極點,豆大的汗珠如雨般落下,道,“我,我沒……”
那少女道,“那你來幹什麼?是不是想來捏捏我的肩,摸摸我的手臂?”
那男人隻有顫抖,既不敢搖頭也不敢點頭。
少女冷笑一聲,忽然一抬手,那男人就像是被拋棄的垃圾一樣被丟出了門外,轟的一聲落地,激起好大的灰塵。
這次他真的受傷了吧……錦瑟心中暗暗苦笑,這少女看上去細瘦可憐,武功卻是好得驚人。
那少女見店中多了兩個人,麵色又難看了幾分,冷冷道,“你們是不是也有病來找我治治?”
她的眼神分外淩厲,惡狠狠的瞪著二人,仿佛隻要他們說一聲“是”,便要將他們活活拆皮扒骨。
楚寒徵卻是絲毫不害怕,隻是淡淡說道,“我妻子的手受了傷,勞煩姑娘為她看看。”
那少女一怔,隨即哼了一聲,走上前來,摸了摸錦瑟的手,道,“她手上的經脈被人斷了四五分,若是日後想要拿起什麼重物,隻怕不便。”
“可有什麼法子替她接上?”楚寒徵問道。
少女微微一怔,道,“這我可沒法子在接上去,又不是斷了骨頭。這東西可得好好養著,十年半年的,保不準就好了大半。”她轉了轉眼珠,看著二人,忽的笑道,“你們兩個,不是來看病的吧?”
她的態度時晴時雨,令人難以捉摸,二人對視了一眼,楚寒徵便說道,“不錯,我們今日前來,便是想請姑娘告訴我們,如何前去阿瓦剌山的。”
少女一怔,隨即苦笑道,“那座山麼?我道你們是來做什麼的……”她歎了口氣,道,“隻怕我幫不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