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握住他冰涼的手心,笑顏如花,“不過,也許你累了,所以睡一會也沒關係,我就在這陪著你,哪也不去,等你醒了我們就去遊湖好不好,上次都沒有好好玩,你答應過我的,說要再陪我去一次的,你可不能食言啊。”
她輕而緩的對他說著暖心的話,就像是平常跟他撒嬌一樣。
其實,她內心是忐忑的。
以前她從未想過,他會真正離她而去。
可是現在事實擺在麵前,她真的怕了。
她從小到大,即便遇到再多的困難也沒有這麼怕過。
由愛故生怖,由愛故生憂…
司徒軒自從昏迷後,再沒醒過來。
蘇婉凝一直守在他床前,不肯離開,也不肯聽勸。
她堅信司徒軒一定可以醒過來,他不會那麼狠心拋下她的。
司徒軒突然病重,惠帝命所有的太醫都來瞧了一遍,結果所有的太醫都隻給了四個字,藥石無靈!
也就是說,所有的人都斷定司徒軒這次是沒救了。
溫昭儀知道此事後,當場便哭昏了過去。
而當下哭聲最多的還不是玉蘭閣,而是長揚宮。
那些剛入宮的美人兒,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清清白白的身子,還未享受到任何的人生樂事,結果就要守活寡了。
本想著再怎樣,司徒軒這人還是在的,以後努力努力就有得寵的機會了。
哪知道現在才剛剛入宮,夫君就要死了。
一旦司徒軒出事,這些女人的下場可想而知。
所以,現在長揚宮裏可是哭聲一片。
那些女人聽說司徒軒病重,都呆在自個院子裏自怨自艾,從早哭到晚。
唯有蘇婉凝不哭也不鬧,隻一心守在司徒軒榻前。
三天的時間,她彷佛憔悴了很多,隻是那雙眼睛依然明亮。
她坐在榻邊,一句話也不說,隻緊緊握著司徒軒的手,她相信他一定可以醒過來。
“外麵在吵什麼?”
蘇婉凝支著腦袋靠在榻邊,卻聽到外麵亂哄哄的,心裏不由得煩悶。
“主子,是…是…”
水墨站在一旁伺候著,聽她問起外麵的事,卻是支吾著不敢說。
“說。”
蘇婉凝微微皺眉,掃了一眼支吾著的水墨。
“是…是因為太醫說殿下無藥可醫,所以現下宮裏正準備,準備殿下的…後事。”
水墨低了低頭,好不容易才說出這番話。
如今已經過去三天了,司徒軒整整昏迷了三天,氣若遊絲,徘徊在生死邊緣。
情況比以往的時候都要糟糕,因此對司徒軒所有的人都已不再抱任何希望,開始準備司徒軒的後事了。
據說是皇貴妃吩咐下來的。
皇後不怎麼管理這些瑣事,許多事情都是皇貴妃管的。
她說這事得提早備下,免得到時候來不及。
且不管皇貴妃這是不是私心作祟,這做法都沒錯。
便是皇帝病重,這樣的事情也是要提早備下的,隻是擱在蘇婉凝這就成了大忌。
“殿下還沒死呢,他們這是做什麼?”
似乎憋了多天的火氣,終於一股腦的發泄了出來。
隻見蘇婉凝忽然走到院中,對著正在院子裏布置後事的一幹奴才喝道:“全都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