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這麼多事情以後,溫昭儀方才明白,何為幸福?
平安度日,兒女喜樂,這才是幸福。
名與利,不過是過眼雲煙,轉瞬即逝。
若是她早早的明白這一切,也許當初會讓兒子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去過閑雲野鶴的生活。
一直以為身在皇家是最榮耀的,現在才發現身在皇家才是最殘酷的。
“不要回來,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
溫昭儀眼前的陽光,慢慢變得模糊起來。
她仿佛已經看到了逝去的爹娘,仿佛又回到了從前,她還隻是個小女孩,天真無邪,淺笑嫣然。
那時候她還沒有入宮。
那時候一切都是美好的。
那時候……
“娘娘!”
溫昭儀的手緩緩垂下,雙目緊閉,再也沒能醒過來。
邱嬤嬤臉色一變,痛呼一聲,頓時跪倒在地。
喪鍾忽然敲響,一下又一下,落寞裏帶著淒涼
恰好司徒鴻入宮聽到這鍾聲,心頭燃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等他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溫昭儀早已魂歸西去。
“母妃!”
待他趕到玉蘭閣的時候,隻看到了白茫茫的一片。
眼中恨意升起,雙拳緊握,若非那些人陷害,他哥嫂不會失蹤至今。
若非如此,他的母妃也不會因此臥床不起。
那些人害了他的哥嫂,害了他的侄兒,害了他的母妃。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仇怨他絕不會忘記!
“母妃……”
此時,某處,破舊的木床上躺著一個已經昏迷多日的男子。
男子一直沒有蘇醒的跡象,唯有今日卻是低低的開口,說了幾句胡話。
“咦,你醒了?”
白衣少女推門進來,正聽到他在胡言亂語,不由得瞪大了雙眼,奇怪的看著。
看了半日,又咯咯笑道:“看樣子你跟你的朋友都應該能夠活的下來,這下爹爹可不能小瞧我了吧。”
“凝兒……”
昏迷中的人又開始自語,隻是聲音小的很,也模糊的很,若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自從進了大齊以後,蘇婉凝就再也沒遇到過刺殺。
剛剛進大齊,沈景灝就住進了驛館,命人停下來修整。
大齊皇帝還在病中,所有的皇子都上趕著獻殷勤,隻有他在路上走走停停,一點都不著急。
現在停下來其實是因為淩浩跟水墨的傷。
尤其是水墨一直昏迷不醒,若是繼續趕路,隻怕承受不住。
況且蘇婉凝身子也差的很,需要好好休養些日子才是。
沈景灝並不著急回京,任何事也都沒向蘇婉凝提起。
隻是他不提,並不代表蘇婉凝就不會聽到風聲。
這日,她依舊呆在屋子裏養傷,一個人安靜的坐在床前,眸光靜靜的望向窗外,幾許思慮。
砰砰砰,三聲敲門聲並不急促。
“婉凝。”
沈景灝渾厚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嗯。”
蘇婉凝收回目光,輕輕應了一聲,沈景灝這才推門進來,手裏端了碗熱氣騰騰的安胎藥。
“趁藥還熱著,喝了吧。”
沈景灝將那碗藥放在她麵前,露出一抹溫和的笑。
這幾日,他已命人做新衣給蘇婉凝。
蘇婉凝如今已經懷孕三個多月,小腹微顯,以前的舊衣服是不能再穿了,需得穿寬鬆一點的衣裳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