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低著頭不說話，小小的身軀微微顫抖著。
他長這麼大，也從未有人對他說這樣的話。
從未有人說過要關心他，把他當兒子。
他從未想過，這輩子竟然還能有親人。
“寒哥哥。”
永揚忽然撲在夜寒身上，眨了眨可愛的大眼睛，一臉天真道：“揚兒喜歡寒哥哥。”
寒哥哥一直那麼疼他，一直那麼保護他，雖然練武的時候對他很嚴厲，可他還是很喜歡寒哥哥的。
“哥哥。”
永恪也學著永揚的樣子，走過去撲在夜寒身上。
不過他還說不清楚那麼多話，隻會叫哥哥而已。
小人兒內心的堅冰一下便融化了，暖暖的陽光照進心底，將所有的黑暗驅趕。
夜寒伸手抱緊兩個小人，眼淚不自覺的就流了下來。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哭了。
似乎自從開始訓練，剛剛開始哭過挨打以後，便再也沒有哭過。
蘇婉凝走過來，一手扶著側腰半彎著身子，一手拿著帕子幫夜寒擦眼淚，笑道：“還從沒見你哭過呢，你這小人明明才八九歲，倒是跟十八九歲一樣。”
夜寒抬起頭來，看著她溫和的笑，暖暖的，就像母親一般。
“義母。”
那聲輕喚幾乎是不自覺的就出了口，滿是真誠。
蘇婉凝笑的溫和，點了點頭道：“以後你就跟著我，我能將揚兒跟恪兒照顧好，也能將你照顧好。”
雖然她比夜寒隻差十來歲的年紀，可她到底是已經做了母親的人，確實有母親的風範。
忽然想起永玨跟永輝還有婼瑤那三個孩子。
忍不住輕皺了眉頭，這次的謀反事件牽連如此大，也不知他們怎樣了。
隻是她想不管怎樣，那幾個孩子在京中的處境比起她跟兩個孩子要安全許多。
受苦是肯定的，不過在京中司徒俊跟司徒武的人沒那麼大的膽子對他們動手。
夜寒突然放開永揚跟永恪，跪在地上鄭重的對蘇婉凝磕了三個響頭，“母親在上，請受孩兒一拜。”
“好了，我們不講那些虛禮，起來用膳吧。”
蘇婉凝伸手拉了夜寒起來，又看向一直站在旁邊的玄禮溫和道：“玄禮也坐下吃吧，論起年紀你排老二，就跟夜寒挨著。”
永揚自然要排最後，至於為什麼不是永恪排最後。
那是因為永恪還小，用膳的時候，一直都是跟著自個的母妃的。
玄禮有些詫異的看著她。
明明晌午回來的時候，她還訓斥過他。
麵對玄禮質疑的目光，蘇婉凝不躲不避，笑道：“玄禮，你太祖母既然將你交給我，那麼照顧你便是責任，我不讓你出去亂跑，是因為我知道你想離開，所以我有責任阻止你，但是我也有責任照顧你，從今以後你就跟揚兒他們一樣跟著我生活，做錯事一樣挨罰，你懂嗎？”
這個孩子眼裏的恨還是那樣的明顯。
但是即便恨也壓製不住他內心的恐懼。
玄禮咬著唇不說話，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站在旁邊的青藍，急忙拉了拉他的衣角小聲道：“小郡王，你倒是答話啊。”
這個孩子其實一直是個聽話的好孩子，隻是受的苦太多，久而久之就變成了這種沉悶又尖銳的性子。
所以青藍也很著急，隻是改變不了現狀罷了。
“嗯。”
在青藍的催促下，玄禮總算點了頭，挨著夜寒坐了下來。
“我要跟夜寒哥哥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