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瞪小眼,瓦狗和胖老頭鬼瞪了差不多一個通宵,直到東邊泛起了魚肚白,胖老頭鬼在越來越亮的小屋子裏,像散去的霧氣一樣越來越淡,等到第一縷陽光照射到大地,已經徹底的消失不見。
瓦狗迎著陽光眯縫著雙眼,那一刻眼角恍惚感覺淡淡的酥癢,再睜開時已經和平常無異。
喜水也打著哈欠從小床上爬起來,視線裏看見瓦狗悄咪咪的把桌子上那瓶眼藥水收進包裏裏,咳嗽一聲:“那瓶480,不講價。”
瓦狗一滯,訕訕的從口袋裏把東西掏出來:“這破東西還480,白給我都不要。”
“噴霧呢?”喜水收拾床鋪,自顧自說話,看都沒看他一眼。
“切,又不是啥好玩意,”瓦狗又從另外一個袋子裏把另一個瓶子翻出來。
喜水把兩個瓶子收進書包,還有自拍杆手機,一並收好,推開房門,頓時清晨和煦的陽光傾瀉進屋內,打在瓦狗的臉上,有一刹那的時間,瓦狗以為自己是不是做了場夢。
但緊接著就回想起紅衣女鬼那滿是水草的爛臉,膀胱一緊,忙衝出屋子,奔到公廁放水,等再出來,喜水早就不見了身影。
瓦狗頓時一陣氣結,這不地道的家夥竟然自己走了,手腕上沒表,手機沒電,看上去像是要遲到,瓦狗往學校方向騎去,遠遠的看到喜水在前邊騎,緊蹬兩腳又湊上去:“我現在看見的應該全是人了吧?”
喜水吸著盒裝酸奶,頭都沒扭的說:“你怎麼還跟著我?你自己沒有事做嗎?”
瓦狗翻了個白眼,落後一截,二人前後進了學校,瓦狗幾乎一夜沒合眼,坐在教室最後一排,聽著似曾相識的天書,不一會功夫,雙眼闔在一起,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起來。
睡夢裏,瓦狗仿佛又走進了體育館,這回不像是昨天早上,周圍人山人海的圍觀,此刻雖然是白天,但一個人也沒有,他爬上屋頂,那個跳樓死的女生就站在那裏,背對著他,穿著寬大的校服,披肩發迎風輕擺,看上去非常無助。
瓦狗又一次小心的踩著鋼梁走過去,他想問問她,為什麼明明求生卻要赴死?挨到近前,女生一直沒有回頭,瓦狗也不知該如何打著招呼,輕“喂”了幾聲,對方毫無察覺一般,瓦狗隻得上前輕輕拍了下她肩膀。
女孩緩緩回過頭——那是張怎樣的臉……
鮮血覆蓋,整個頭蓋骨已經錯位,露出白森森的顱骨,從天靈蓋一直彎彎曲曲到下顎,鼻子已經嵌進頭骨之內,一邊的眼睛鼓脹著眯成一條縫隙,另一邊卻是深陷的猶如空洞,五官雜糅在一起,從血淋漓的嘴角擠出幾個字:
“你怎麼才來……”
“哇啊啊!”
瓦狗冷汗驚起,嚎了一嗓子,等意識漸漸清醒,才發現四周的人都像怪物一樣看著他,台上的老師氣的瑟瑟發抖——上課睡覺的見過,敢上課睡覺還跟殺豬一樣的,還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