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狗搖了搖頭,“你問我我問誰?”
白鹿不知何時站在沙發後邊,悠悠一聲鹿鳴嚇了二人一跳,反而“哈哈”一笑:“我們應該還會有再見的機會,不過下次再見,可不要和我下什麼鬼的大富翁了,我們堂堂正正比比真正的棋。”
“你也要走?”喜水看了看白鹿,又抬頭看了看牆上掛的鹿首。
白鹿點了點鹿頭:“是啊,少爺在哪我在哪,不過我比他要自由一點,總之,有機會再見吧!”
說著白鹿打了個響鼻追著“十六小子”而去,眼下屋子裏除了瓦狗就剩下一個幹癟老頭了。
喜水低頭示意:“您好,‘畫師’。”
老者也忙躬身行禮:“不敢不敢,”邊說邊從身後遞過來一把竹傘,正是那把惹了無數是非的“單寧傘”。
“畫師”解釋道:“有我的那把傘已經不在了,這把隻是普通的一把,再沒有任何幻境,所以我想還是由你保管為好,畢竟說到結束——隻有你與這把傘最有緣。”
喜水有些詫異,卻又很平靜的接過“畫師”遞過來的竹傘:“之前多有得罪,還請先生多包涵。”
“畫師”苦笑道:“都是我的執念,其實你說的對,有些事情該放下的時候就該放下,硬要勉強隻會傷人傷己。”
“如今事情已了,我也該做個了結了。”
說著“畫師”整個身軀的輪廓愈加明亮起來,那是魂魄特有的光暈:“還的麻煩你送我最後一程了。”
喜水已然明白“畫師”最後的請求,作為一個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魂魄一直滯留在幻境裏,直到眼下才願意最終解脫,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真能留在人世間,又有幾個人願意過那奈何橋,喝那孟婆湯……
從卡包裏抽出一張一塊錢的紙幣,“畫師”看著綠色的紙鈔,不禁又苦笑起來:“你就沒有一張大一點的票子嗎?”
盡管有些肉疼,喜水還是遵照“畫師”最後的心願,換了一張十塊錢的,剛剛並起道指,就聽“畫師”臨走說了一句:
“對了!這把傘其實最開始不叫‘單寧’,它是到了我手上才改的名字。”
喜水看著手上已經平平無奇的紙傘說:“那這把傘之前又叫什麼名字?”
“清明……”
清明傘?怎麼會有這麼普通的名字?喜水再一次伸出手,這一次“畫師”安詳的閉上了眼睛……
“大道無涯,破邪返正!封!”
一股平地旋風之後,隻留下一張飄蕩在半空的紙鈔隨後落了地,喜水撿了起來放進卡包又貼身收好。
喜水撐開了手裏的竹傘,忽聽門口傳來一聲輕喚,不用抬頭就知是誰,喜水瞬間鼻子一塞,眼睛有些發澀……
“喜水!”
一道朝思暮想的身影雀躍而來,還沒等自己反應過來,隻覺懷裏多了一具溫軟如玉的嬌軀,九未兒的眼淚瞬間打濕喜水胸口的衣服,還帶著溫熱熨帖在心口。
喜水牢牢抱緊生怕又是如夢一場,直到二人心跳節拍吻合在一處,似乎不需要多餘的語言……
瓦狗在一旁傻嗬嗬的看著這一幕,就差哭個稀裏嘩啦。
過了許久,身前的女孩終於抬起頭,嬌中帶怨的說了一句:“以後別再嚇我了!”
喜水寵溺著托起心愛女孩的臉龐,彌補虧欠似的重重親了下去,一瞬間相當於一萬個午夜與黎明……
……
“啊咳!”直到耳邊傳來一聲假裝的咳嗽聲。
九未兒羞紅了臉馬上和喜水分開,像做了壞事被當場發現似的,卻依舊躲在喜水懷裏,哼哼的說道:“那……那是我爸……”
透過門外的破曉黎明的微光,映照出一個高大的人影……
喜水嚇得就差一個趔趄,在當爹的麵前親人家閨女……是什麼流氓?帶著顫音連忙道:“叔……叔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