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7 逝去五百年,她已重生為萬惡的魔(2 / 3)

白夜光看了一眼林亦天,瞪向花妖和天星雨:“少說廢話,有什麼本事盡管使出來吧。”說著,他便甩出一團狐火。

花妖抬手,揮起幾條藤蔓,擋住了狐火的攻擊。同時四麵八方的藤蔓開始飛快地動起來,它們向白夜光、林亦天、天星耀三人發起攻擊,不斷地抽打、纏繞著他們。

白夜光用掌風劈裂那些藤蔓,天星耀甩給林亦天一把除魔劍,三人避閃著斬荊披棘,倒是沒有落下風,隻是那些藤蔓源源不斷地席卷而來,很是消耗他們的體力。

天星雨在一邊看著他們戰鬥,白皙秀麗的臉上神色複雜,雙手的手指握緊,卻始終沒有出手。

花妖看向他,細細打量了一圈:“天星雨少爺,你真是個少見的美人,你這樣的打扮若不是我早就知情還真看不出你是個男生。”

雖然聽起來是誇獎,但天星雨此時卻感覺五味雜陳,他勉強笑著說道:“你過獎了,我不過是長相有些偏陰柔而已,打扮一下就看得過去,不過有些人,隻要站在那裏就有種不可忽視的強大氣場。”

“你在說天星耀嗎?他的確也是個獨特的美人。可是我不喜歡那種冷淡高傲的,就是因為我曾經喜歡過。”

“聽起來有點兒矛盾?”花妖微笑著用細長的手指纏繞自己的長卷發,“不矛盾,我記得我曾經喜歡過一個俊美的男人,可惜我那時候隻是個一無所有的小花妖,除了跳舞什麼都不會。我曾經隻為他一個男人跳舞,跳得腳都流血了還覺得開心,但他根本看不上我,他寧願喜歡一個有伴侶的女人也不喜歡我,多虧了天星大人,她幫我獲得了更高強的妖力,讓我擁有了美麗的容顏,成為最美的花妖舞娘。”

“那現在你喜歡的那個男人呢?”

“一個拋棄過我的男人,憑什麼配得上我?我會變得比他更漂亮,比所有人漂亮。”

花妖女子妖嬈地笑著,眼神卻冷酷,她優美地一轉身,長卷發與華美衣裙飛揚,柔軟的四肢舞動起來。

隨著花妖的舞動,那些藤蔓也仿佛更充滿魔性,它們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擺成各種陣型向那三個少年攻擊。

林亦天終於體力不支,沒躲過一條藤蔓纏繞,被高高吊在了樹上,除魔劍也從他手中掉了下去。

“林亦天!”白夜光和天星耀同時大叫了一聲,但是他們卻是自顧不暇,躲不開那些不停攻擊源源不斷的藤蔓,騰不出手去救他。

天星耀的白鴿都睡著了,沒辦法召喚,這裏是陸地,而且是學校,不能為了對付花妖的藤蔓,而毀壞校園的環境,怎麼辦才好呢?

就在這焦急時刻,地麵突然出現了大片的岩石,壓住了那些不斷蔓延生長的綠色藤蔓,使它們無法再舞動。

一團紅色火焰飛速直擊吊住林亦天的那條藤蔓,將藤蔓燒得斷裂,林亦天掉了下來。

白夜光第一個飛身出去,伸手接住了林亦天,帶著他安全著陸。

天星耀被他搶了先,隻能站在一邊看著他們安全落地。

三、沉睡

三個少年沒有注意到,還有一團更大更迅速的紅色火焰襲向花妖,花妖見自己的法術遭到破壞,已經停止跳舞,同時也發現了攻擊,她飛快拉過一邊的天星雨,讓他擋住了那團紅色火焰。

穿透胸膛的聲音裏,天星雨瞪大了黑色眼眸,瞳孔緊縮,充滿了恐懼與痛苦。仿佛時間在一瞬間靜止了,隻聽到他血肉爆裂的聲音。

他轉頭,瞪大眼愣愣地看著花妖,似乎在問一個理由,明明他已經是她的盟友了。

花妖的臉依舊美麗,聲音清幽溫和,眼裏卻有殘酷的光芒:“天星雨,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真的是我的同夥嗎?最重要的是,我可不喜歡扮女生還扮得這麼漂亮的男人,那樣顯得我也太差勁了。

“雨!”天星耀發現天星雨遇襲,立刻飛奔過來。他一劍揮開了花妖,伸手抱住天星雨殘破的身體。

天星雨口吐鮮血,胸膛的血洞還在汩汩冒血,蒼白的臉上卻有一抹淒厲的笑容,聲音嘶啞:“哥哥……你是不是覺得我活該?”

天星耀皺眉,焦急地說道:“別說傻話,我馬上帶你回天星山莊治傷。”

天星雨拉住他的衣袖:“哥哥,我有話想跟你說……”

“回去再說。”

“不,我怕再也沒有機會了……你一定要聽我說。”

天星耀看他如此執拗,隻好妥協。

“哥哥你相信嗎?其實一直以來,我最開心的就是能伴隨你左右,雖然我忌妒你總希望能有機會超越你,但我也明白其實你是最好最強的,能陪在你身邊我很幸運。我隻是恨我自己……如果我要是醜一點兒傻一點兒就好了,或者真的隻是一個女孩兒就好了,那麼我就隻會想要陪在你身邊,什麼虛榮名利都不會想,也不會去耍手段想取代你。

“我知道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我是自作自受……”天星雨蒼白地苦笑著,伸出顫抖帶血的手握住天星耀的手,“隻是,哥哥,我還是覺得舍不得……我也不知道舍不得什麼。哥哥,你總是一個人,說是因為你不喜歡和別人相處,其實我知道是那些人都不配和你在一起。但是,就算有那麼多動物陪你,你也還是會感覺寂寞吧?”

天星耀握緊了他的手:“雨,你會好起來的,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

“發生過的事,就不可能回去了……哥哥,林亦天是和我完全不一樣的人,我知道你其實很把他當朋友,希望他能一直陪在你身邊,帶著我的那份一起……”

另一邊,花妖見自己的法術已經被破,對方明顯是不尋常的高手,她正準備撤退,那邊的林亦天已經撿起地上的除魔劍趕了過來,攔住她,和她打鬥起來。

而白夜光終於發現了那個他追尋了很久的身影,那個出手打破了花妖的法術、救了林亦天的人,那是收養他的師父黑老頭兒,也是曾經送他到狐妖家族的狐仙大人白世。

他從樹上飄然而落,銀發飛舞,白袍飄揚,俊逸的臉上,一藍一紅的雙眼清冷平靜。

白夜光緊盯著他,冷冷地皺起眉:“你到底是誰?你覺得我應該怎麼稱呼你?”

白世臨風而立,目光不避不閃:“你都知道了就不用問我了。”

白夜光憤怒道:“你憑什麼就這樣不給我解釋?你憑什麼掌控我的命運?就憑你是狐仙嗎?!”

“小心!”就在這時,林亦天發出了一聲尖叫,他手裏的除魔劍被花妖用藤蔓打落,飛向了天星耀那邊,天星耀正背對著並沒有看到身後的情形,靠著他手臂的天星雨卻是眼睜睜看著那除魔劍破空而來。天星雨使出最後的力氣,撲起身推開天星耀,用殘破的身體擋在他身前。

劍,穿身而過,血肉四濺。

在場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這一幕,身上插著劍的天星雨仰麵倒下,血流如注。

“雨!”天星耀撲到他身邊,但受傷過重的天星雨已經發不出聲音,隻是臉上有一絲淡淡的笑,開始渙散的目光注視著他哥哥,慢慢閉上了眼睛。

白世走過來看天星雨,天星耀連忙問他:“我弟弟還有救嗎?”

白世搖了搖頭:“他中了我的狐火,心髒本就已經開始腐蝕,再加上剛剛的那一劍……”

林亦天激動地扯住他的袖子:“你不是狐仙嗎?我上次快死了你不也被救活了嗎?為什麼這次不行?”

“救你的那次我已經元氣大傷,到今天才剛剛複原了五成。再說了,天星雨的身體毀壞得太嚴重了,除非你們給他另找一個活身體。”

“那怎麼辦,怎麼辦……”林亦天無助地放開白世,愧疚地跪倒在天星雨的屍體前,白夜光拉著他安慰著:“這不關你的事,全怪那隻花妖!”

花妖已經被白世使出的仙繩捆了起來,她不甘心地掙紮著:“這是你們自己的因果報應,憑什麼怪我?我隻是幫天星大人做事而已,你們自己才是罪魁禍首。尤其是你,白世!這一切罪孽,都是因為你當年辜負了天星大人!你會遭到報應的!”

白世僵硬得麵無表情,一掌打向那隻花妖,她便被那強大力量震得昏厥過去,仙繩在她身上越捆越緊,她慢慢變回了她的原形,一朵長著綠枝的鮮花。

白世把那枝花收起來,閉上眼默念了幾句咒語,伸出修長的手指彈出去,有瑩瑩的光粉飛向四周,散發出生命的力量。

那些壓住綠色藤蔓的岩石消失了,那些長滿整個新聖中學的綠色藤蔓也消失了,仿佛萬物複蘇,一切都開始恢複如常。

白世回頭看向那三個少年:“那些沉睡的人馬上就要醒過來了,你們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天星耀抱起天星雨的屍體,輕輕說:“隻有雨不會再醒過來了。”

林亦天悲傷地看著他,無言以對。

白夜光見白世要離開,連忙跟了上去,他要弄清楚他想知道的一切。

天星耀帶著天星雨的屍體回到天星山莊,白夜光跟著白世離開,隻剩林亦天一個人站在樹下,任風吹過他亂糟糟的頭發和渾身是汗的校服。

過了良久,他自言自語道:“我現在有點兒能明白天星雨的心情了,他僅僅是害怕被人忽略,想得到更多關注而已。這樣永久的沉睡,對他來說是不是好事呢?他終於不會再感覺寂寞了。”

以往的暑假,林亦天大多時間都待在寶華書店,一邊幫父母看店,一邊在裏麵看書。

今年暑假也是如此,但是,這一次他明顯感覺到會有不尋常的事發生,這一切讓他感覺很不安。

白夜光跟著白世追問他們之間的糾葛之謎去了,天星耀因為弟弟天星雨的死估計還在傷痛中,林亦天自然沒辦法找他們,他隻有自己修行法術,偶爾讓小彩和君澈陪他。隻是小彩和君澈雖然都有特長能力,但戰鬥力和法力卻略顯一般,如果有精靈妖怪神青雪和炎冰在,估計能教給他更多東西,隻可惜他們都歸順天星了。

他一直沒有忘記那個要成為強大陰陽師的夢想,他知道隻有自己強大,才能保護自己和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拿出那天小彩和君澈幫他從鎖妖塔帶回的《天星妖怪錄》,林亦天開始研究。

成魔後的天星已經無法使用《天星妖怪錄》了,而林亦天現在還可以打開它,白世也說過,現在世上能打開《天星妖怪錄》的隻有他一個人。

但這真的能改變什麼嗎?

除了之前收進書裏的千麵歌姬、混血妖獸、牛頭女,還有已經成為他的式神的小彩和君澈,大部分妖怪都歸順於天星了,天星現在是萬妖之王,魔性和法力都深不可測。而他還是一個初級陰陽師,除了些基礎法術,攻擊和防禦法術都不太熟練,最大的能力就是可以操控體內綠光寶石的力量。

他恐怕自己再怎麼努力都是杯水車薪。

不知道為什麼,天星的靈魂明明曾經是他的一部分,明明是從他的身體裏分裂出去的,他竟會如此怕她。

也許正是因為她是另一個陌生的自己,所以才更可怕。

四、吸血鬼

仲夏的黃昏,烈日漸漸西沉。

寶華書店二樓的咖啡館裏,林亦天又在這裏待了一整天。

他正在看一本天星耀借給他修煉法術的魔法書,突然頭頂上傳來一個柔和得分外動聽的男聲:“帥哥,不介意我坐在你旁邊看書吧?”

林亦天趕緊用桌上其他書蓋住魔法書,裝作若無其事地抬起頭。

拿著書本站在他麵前的是一個英俊帥氣的年輕男子,打扮複古而紳士,穿著剪裁優雅精致的英倫風製服,層次漂亮的中長發下,略顯蒼白的臉上帶著溫柔而甜蜜的微笑,雙目專注地看著他。

這樣迷人的笑容,若是對待一般少女,恐怕會令對方馬上暈頭轉向滿臉通紅地口齒不清,但是林亦天卻感到有些古怪,看這個人如此感興趣地看著自己,除非是自己魅力驚人,要麼他就是別有目的。

林亦天當然相信是後者,隻是現在咖啡館還有一些讀者在此看書品茗,他又是店主兒子的身份,不宜太過高調地表現異常,隻好禮貌地笑著說道:“請坐。”

年輕男子姿態優雅地落座,林亦天雖然低著頭,刻意裝作看書而不去看他,卻還是能感覺到他熾熱的視線,這讓他覺得難以忍受,僵持著低頭看書的姿勢動都不敢動。

外麵的天色漸晚,書店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就關門打烊了,咖啡館的客人們陸續走出門,對麵那個奇怪家夥卻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林亦天暗自咬牙,覺得時間過得分外漫長。

他的脖子實在僵得受不了,他隻好拿起桌上的飲料喝了一口,然後在桌子底下捏了捏小貓手表,默默召喚君澈,希望他看看那個奇怪家夥是什麼來曆。

當得到的答案是“吸血鬼”的時候,林亦天暗抽了一口涼氣。

他不敢看對麵那個家夥,趕緊按右手上的月亮形印記給白夜光傳遞信號,然後又給天星耀發了手機短信,雖說他們現在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遠水可能救不了近火,但萬一他有個什麼不測……

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吧,不能讓自己死了都沒人知道。

在桌下做完這一切,林亦天吸了一口氣,慢慢抬起眼看對麵的年輕男子,正好對上他似笑非笑的視線,他唇邊綻放曖昧的微笑,說道:“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吧?”

“你不要亂來……”林亦天警惕地轉頭四顧,四周的顧客已經陸陸續續走光了,一個書店員工走到咖啡館門口,似乎是準備過來清場打掃、關燈歇業。

林亦天老遠就對著他喊,讓他和別的員工都回家,這裏交給他處理。

“終於就剩我們兩個人了。”空蕩安靜的咖啡館,年輕男子注視著林亦天,英俊帥氣的臉上露出溫柔而邪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