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曜邊勸華霖邊賠不是,餘光就撇到了對麵茶樓門口,有個熟悉的身影正領著丫鬟離開。
不由得停了嘴,湊到樓台邊上,看得更仔細些,“華霖兄,你看那是不是你家小妹?”
池曜認識的“小妹”自然不會有別人,華霖忙探出頭去看,果真看到有個身穿雪青色纏枝紋冬襖,披著素色鬥篷的少女匆匆從茶樓小道離開。
雖然隔著一點距離,但華霖還是能認出,那便是華槿。
她來這裏做什麼?還走得這麼急,身邊也沒帶什麼人……
他招賦春過來:“下去看看四小姐在街上做什麼。”
賦春低聲應是,正要轉身出門,池曜伸手就擋在了他麵前,笑吟吟地說:“不如請她上來和我們喝杯茶吧?說起來她上次在普濟寺幫過我們,我們還沒好好跟她致謝呢!”
華霖皺著眉,神情不辨喜怒,問他:“你們還在普濟寺見過?”
池曜點了點頭,如實說:“那會兒我和靳兄、李兄約著去普濟寺踏青,恰好遇上暴雨,被淋了滿身……多虧了你這妹妹借傘給我們,我們才得以平安回府。你說我們是不是該謝謝她?”招手就要讓身邊的小廝去請。
華霖阻止了他,輕聲說:“這兒都是男賓,你讓她一個女兒家過來多有不便……況且槿兒也不是居功自恃之人,你謝不謝她都沒什麼要緊,她不會放在心上的。”
她不會放在心上可他會啊!他謝不謝是一回事,她領不領情又是一回事,這哪能相提並論!
“有你這親哥哥,又有兩個表哥在,你還怕我們欺負了她不成?”池曜打趣道,轉過頭問靳東棹、李秋湛等人,“你們覺得呢?”
李秋湛喝茶不答,素來克己守禮的靳東棹此刻卻站出來說:“我覺得池兄說得有理……我們欠了華四小姐人情,總歸是要還的。今日你們這些哥哥都在,我們相見也不算失禮,不如就請她上來喝杯茶,我們也好當麵跟她致謝。”
華霖看了靳東棹一眼,淡笑說:“靳二公子確實隻想跟小妹致謝嗎?”
靳東棹神色一僵。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看出自己心裏那點小心思了?
他隻是想搞清楚,為何兩次見了她,她都要逃離……想知道自己以前是不是得罪或者傷害過她。
雖然沒什麼惡意,但確實不純粹是致謝……靳東棹低頭不語。
範家兩兄弟都一臉奇怪地看著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這個靳二公子果然與槿兒有瓜葛!華霖臉色微沉,不容置喙說:“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你們若還執意去請,那我華霖與你們的交情到今日為止。”
又扯上交情,池三公子怕他動真格,連忙站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我們不去就是了。以後總歸是會有機會的,何必掃了今日的好興致。”
他推著幾人進廂房,“瞧瞧這菜式,可全是北直隸沒有的,快坐下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