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房間,昏暗的火光像蠶豆一般無序的跳動,它仿佛對剛才那驚險的一幕也充滿了恐怖。而吳子軒卻借助這微弱到極點的火光揭開了黑衣人的麵巾,當他看到這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時,卻忍不住發出了驚訝的叫喊。
說熟悉,因為這個身穿黑衣躺在地上的人便是他手下的校尉陸金,而說陌生的原因是現在他已經是個死人,他從來沒有見到死去的陸金;而周召忠也終於明白那日沒有人看到有人進入牢房,因為陸金本來就是黑衣人或者黑衣人的同謀,他當然不會傻到將自己暴露。
“真沒想到我手下的這個校尉竟然也是這件陰謀的同謀,真是瞎了眼看錯了人。”吳子軒一拳打在桌子上,由於用力過大,整張桌子分崩離析,而微弱的那點燈火再也無力跳動,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從屋外拿進一支燈籠,黑暗的屋子頓時亮堂起來。吳子軒看著周召忠說道:“難道從一開始我就錯了,這件事情還不算完,張巡還有同謀?”他立刻緊皺著眉頭往屋外走。
周召忠伸手攔住了他問道:“難道你真的認為幕後黑手還是張巡?現在便要去嚴刑拷打他嗎?”
“不錯,張巡是鐵定的殺人凶手,這校尉不過是他手中一枚棋子而已,現在唯一的線索就在張巡那裏,除了他還有誰知道軍營中有多少叛徒?”吳子軒憤怒的吼道。
“大人你錯了,”周召忠平和的說,“若那張巡是罪魁禍首,而陸校尉隻是同謀的話,那麼張巡已經被捕,為什麼陸校尉還怕我去調查此事呢?一切已經算到一段落,他完全可以逍遙法外,何必多此一舉的前來偷襲於我?”
“因為他怕你查出還有他這個同謀。”吳子軒堅定的說到,不過馬上他就不自信了,聲音小了三度又仿佛是自言自語地說:“他應該是怕你查出他也是同謀吧?”
“大人,要知道張巡是否是真正的凶手很簡單。”周召忠知道對方此時內心已經開始動搖了,趁機說道:“隻要我們此刻調查太子靈柩裏麵是否有兵器,就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也許它遠比我們想象中複雜得多。”
“不可能,”吳子軒拚命的搖著頭說:“聖旨中明確指出不準任何人開棺,否則誅滅九族,全營所有人等同坐連誅。”
“我來試試不開棺便查明真相如何?”周召忠看起來胸有成竹。
“你這個小子很有意思,本來我都以為此案告一段落,沒想到你又查出點端倪。”吳子軒看著眼前這位充滿青春活力的青年人說道:“好,我就信你一次,走吧!”他的話不多,引領著周召忠又來到了太子墓中,隻不過這次有上百人護送,而且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還專門將張巡一同押往墓中。
墓穴中沒有因為人多而顯得多幾分生氣,它仍然是那麼陰冷、那麼陰沉,仿佛在這個太子陵墓中,本來就是如此,不會因為有個驚天陰謀而變得轟轟烈烈。因為它本身就明白,無論你生前所幹的事業是如何的偉大,如何的讓普天之下頂禮膜拜,身後不過三尺土地,一撮黃土。
火光映照著所有人的臉,包括周召忠堅毅臉,吳子軒疑惑的臉,士兵們略帶驚恐的臉,和後麵一副已經漠然的臉,他便是張巡。
“你準備如何不開棺將太子靈柩中所裝何物查出來?”吳子軒忍不住問道。
“請問將軍這靈柩旁邊小小的湖泊是什麼水?”周召忠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卻提出了一個令在場所有人意外的問題。
吳子軒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他吞吞吐吐的說:“這是從死海中引過來的、的水,這條小湖代表著太子被大海環抱,永遠都是死海的主人,你問這個幹什麼?”
“聽黃校尉說死海是淹不死人的,一切的東西隻要拋進去自然會浮起來,可有此事?”周召忠繼續問道。
“不錯,這也是為什麼常年遊客如織的原因,這到底跟太子靈柩有什麼關係?”吳子軒又忍不住問道。
“那麼,請問與太子靈柩相鄰的太子妃靈柩裏麵是否也有所謂的私藏兵器?”周召忠仿佛像沒有聽見吳將軍說話一樣,再次拋出一個問題。
“我當時已經給你說過了,隻有太子靈柩裏麵有兵器,並沒有說太子妃靈柩裏也私藏著兵器。”這個性格耿直的吳將軍已經有些歇斯底裏了。
“這就好,”周召忠眼睛裏閃爍出燦爛的光芒,他說道:“馬上令士兵將兩個靈柩全部推入湖泊之中。”
這句話就像一個炸雷丟進了人群,霎時間無比冷清的墓穴中人言不止,七嘴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