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烏雲密布。遠處隱隱的閃電不時照亮天空,讓這個寂靜的夜顯得無比詭秘。群山環抱,濃密的樹影張牙舞爪的搖擺,仿佛想將所有活著的生物全部狠狠地吃進去,殺氣騰騰。
高峰山已經血流成河、哀鴻遍野,‘清幽’還滴著血,周召忠冷酷的表情卻沒有絲毫懈怠,因為還有一個人最該死,而他現在就站在自己的對麵,手持長劍,雖然在微微顫抖,但是他眼中的殺戮絕對超過了恐懼。因為恐懼沒有任何意義,在絕境中隻有置之死地而後生才可能險中求勝。
“徐秋楓,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周召忠並不是冷血的人,因此他可以讓對方說最後幾句話。不過讓對方辯解並不是沒有代價,他當然想從對方嘴裏得到有用的信息。他既然投靠了幽蘭教,必然會有一些有用的信息,這些都是他想知道的。
徐秋楓苦笑一聲說:“國師告訴過我,你和餘國鑫的武功非常之高。雖然我早有預料,而且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卻不曾想到你竟然一個人前來獨端營寨,還將我苦心布置的陷阱,多年經營的神龍道觀經營全部毀滅,你簡直就不是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魔鬼!”他言語中透露著絕望的神情,麵對一個魔鬼般的人物,他難道還有什麼僥幸的想法嗎?
“自古邪不勝正,今日我勝了你,在你眼中便是魔鬼,那麼你這些年做那麼多害人的壞事,難道就不是魔鬼嗎?如果說我是魔鬼,那我便是蕩滌你們這些牛鬼蛇神的魔鬼,是正義的魔鬼!”周召忠一身浩然正氣,仿佛他身上流淌著的敵人的鮮血正是洗清這天下汙穢的清涼泉水,對於這群惡賊隻能采取以暴製暴的方法,才能讓被他們殘殺的亡靈安息,才能讓這個動蕩的世界安寧。
“你留著我一直不殺,不會隻是想把我放在最後,然後用殘忍的方法殺掉吧?”徐秋楓狡黠的眼神已經看出了周召忠留他一條性命絕對是另有意圖。
周召忠冷笑一聲說道:“你非常聰明,我留下你正是有話要問,不過你以為就此可以逃脫劫難,或者想以此跟我談條件的話,恐怕是打錯主意了。”他言下之意便是無論對方說不說出他想知道的事情,都難逃一死。隻不過說了實話可以死得更加痛快,若是不說便死得難看。召忠這一年多來走南闖北,不知遇到多少劫難,但始終沒有將幽蘭教的底細摸清楚。不過他還年輕,有的是時間,即便今日徐秋楓不說,他照樣可以從其他人口中得知。因此對方說不說對他來說沒有特別的意義,但是他的死卻非常有意義,他將用他的死來祭奠餘國鑫的亡魂。
徐秋楓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不過還是一字一頓的說了出來:“我知道你想知道幽蘭教的情況,我可以告訴你,不過希望你能讓我死得痛快一點……”他話音未落,卻‘嗖’的一聲閃了過來,速度快得驚人,如同閃電一般,一把長劍直逼向召忠胸前,想一劍將他刺穿。
原來他說這話的時候便打定主意要偷襲周召忠,而且說話間也非常有頭腦,偏偏是在說與不說之間動手,讓對方陷入思考的時候突然出招,就是要在對方思索的間隙趁機要了他的命。
不過周召忠是何等的英武,他怎麼會在勝利出現在麵前的時候輕易讓它溜走。他徒然往後閃身,速度更快,比閃電更快。你看不見他的腳步移動,更看不到他發力的點在哪裏,但是他卻如同鬼魅一般在往後退,沒有人能夠追的上,徐秋楓這一劍也不例外。
當然,學過幽蘭教上層武功的人必然有兩把刷子。徐秋楓見一招不得手,雖然驚訝,但也在意料之中。若是自己一招便製敵,那麼周召忠絕對活不了這麼久,剛才在庭院中就應該斃命,所以他還有後招。
之見他身形一變,一招力量用盡之時竟然原地旋轉一圈,雙腳一蹬躍到空中,身體幾乎是貼著地麵,直射過來又一劍刺向周召忠。
這一招比剛才更加凶險,速度更快,他已經將自己如同箭矢一樣射了出來,顯然是抱著一擊必中的態度,定要將對方置於死地。
召忠雖然藝高人膽大,但是此刻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徐秋楓的武功當然比不上國師莎咖娜精純,但是也他是自成一派,顯然在學到幽蘭教武功的同時,自己也是下了一番功夫創新,竟然有所成就。
此刻是千鈞一發之際,召忠運用青城輕功一個縱身竟然躍了五丈之高,左手拉住一棵大樹的枝丫,穩穩的吊在上麵。
沒想到的是徐秋楓單掌擊地,身體一個變向,竟然也直射上來,追著周召忠殺過來。
這一招是大大的出了周召忠意料,他原以為憑借自己的輕功可以輕易的躲開對方的殺招,沒想到徐秋楓的輕功造詣也很高,武功招式更加怪異,逼著他要下殺手。說實話,召忠並不急於將對方殺死,而是想製服他後逼問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不過照現在看來逼問是不用想了,隻能全身心投入將對方擊殺,否則自己反而有危險,畢竟自己連續出招上千次,殺了不下兩百人,體能已經接近疲勞狀態,再耗下去不利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