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明月麵色凝重,他久在綠林,知道這次打財寶主意的人都是山東乃至東南一帶的巨寇,連官府都不敢動他們。現在他們聯合起來要劫這筆財富,恐怕誰也擋不住,就算周召忠武功再厲害也無法抵擋潮水般的進攻,更不用說這些人的陰謀詭計、機關暗器了。
他手心捏了一把汗,下定決心要說服周召忠,“公子,剛才你說的這些人都是當下山東最厲害的盜匪,連官府也奈何不了他們,更何況我們勢單力薄,絕無獲勝可能。我希望到時候開打之時,能勝則罷,若是無法取勝,我們兄弟拚著老命也要護送少俠突出重圍,請你務必答應,否則我們死不瞑目。”說完,眼眶都紅了。
周召忠知道這是對方的肺腑之言,也不加駁斥,隻是淡淡點點頭說:“我知道了,到時候見機行事吧!”說完便徑直回到客棧,收拾好行李便要出行。魯明月望著周召忠的身影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二十餘人重新上路,因為大家都知道這批貨物已經被盯上,因此所有人麵色凝重,而且士氣低落,連走路也是有氣無力,連平日裏調皮的魯明星也是唉聲歎氣,這讓召忠十分擔憂,如此一支隊伍如何能夠全戰鬥力迎敵呢?
穿過一片樹林,來到一座山崗。這座高崗是附近最高處,寸草不生、怪石嶙峋,終年狂風橫掃,伴隨著遠處樹林風吹樹葉嗚嗚的聲音,真有些讓人毛骨悚然,就連一貫見過大風大浪的魯明月也不禁打了一個寒戰,這世間怎麼還有如此恐怖的地方呢?
突然,一聲銅鑼響,四麵八方湧出無數的強人,這些人肌肉健碩,眼露凶光,手持殺人凶器,在那裏鬧鬧嚷嚷,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周召忠定睛一看,這幫人至少有三四百人之眾,而且個個氣定神閑,顯然已經是將自己的隊伍摸得非常清楚,仿佛這批貨物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這時,哄亂的隊伍突然安靜下來,從隊伍後麵出來了四匹棗紅馬,馬上屹立著四個大漢。一人滿臉虯髯,生得虎背熊腰,手持一柄關公大刀,殺氣騰騰地列於陣前;一人長得尖嘴猴腮,鼠目小眼滴溜溜的直轉,最可笑的是他頭上竟然還戴著一朵牡丹花,簡直貽笑大方;左麵的一人身著全套書生服,長得也是細皮嫩肉,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手中一把鐵扇頗引人注目,周召忠知道此人定然擅長內家武功,鐵扇乃打穴之用;走在最後的一人是個標準山東大漢模樣,他年紀不過三十來歲,可頭上卻寸草不生,碩大的耳垂上帶著骷髏骨,手中兵器也是鬼頭大刀,讓人感覺陰氣沉沉。
召忠知道對方就是衝著自己的財寶而來,於是率先上前去鞠躬作揖道:“各位大哥好,小弟初次出門就遇到貴人,真是幸甚至哉,不知各位有何貴幹?”他拋磚引玉,想知道這幾人中誰是頭領,待會兒動起手來還擒賊擒王,快速結束戰鬥。
對方果然上當,為首的那個持關公大刀之人開口便說:“我乃山東菏澤侯寶金,江湖上賣個麵子喊我一聲侯老大,今日我們隻為求財而來,絕無傷人性命之心,還請年輕人帶領手下從這裏過去,我保證你們人身安全。”他拍著胸脯說道。
周召忠心中暗自冷笑,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好像自己是正人君子一般,結果不是是一群盜匪,打家劫舍讓社會更加動蕩的盜匪而已。
他心中雖然憎恨異常,但麵帶笑容,口中稱著恕罪,然後說道:“幾位老大對小弟的不殺之恩真讓我感動不已,但是我這十幾箱財寶是用來救人的,若是被大王拿去,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的性命堪憂,還請老大看在我救人心切的份上,放我們兄弟過去,在下感激不盡。”說完又鞠躬作揖,表情十分恭敬。
周召忠這個舉動卻讓魯明月看不懂了,按道理說被強人包圍,應該表明自己越窮越好,說不定對方一時心軟還能夠放其一馬,沒想到這個年輕人武功雖然高強但是腦子卻不夠使,竟然主動說出車內裝的是財寶,這下不被全部搶去才怪。
他打定主意,待會兒動起手來,他一定要護送周召忠離開,自己便是戰死也無所謂。因為隻有周召忠才有能力破除神秘組織,為自己報仇雪恨。
不過他心中這樣輕視周召忠,召忠卻另有主意。他故意說出車內有財寶,而且這個時候還跑到車前,一手將鐵箱打開,一道金光閃出,裏麵的寶物完全展現在強人眼前。
這裏麵的寶物樣樣價值連城,金銀器玉、珍珠瑪瑙是因有盡有。財寶本就是秦嶺之下黑店主人十幾年慘淡經營所得之物,今日一次性展現在這群強盜眼前,看得他們眼睛都發直,恨不得一口將財寶吞下去。
召忠慢慢將鐵箱關上,然後慢悠悠地說道:“這些財寶是我救人所用,而且形勢緊急,還請各位大王放我們過去,大恩今後再報。”他說這話的時候自己都在暗暗發笑,強人怎麼可能放他們過去呢?其實他心中早已打定主意,將財寶公諸於眾,激起這幾派人的欲望,待會兒若是能夠讓他們自相殘殺,自己的勝算便更大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