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天使的校尉逃回長安,飛奔入朝。在金鑾大殿之上哭哭啼啼地跪拜著對隋煬帝說道:“臣奉旨前去問罪於邱瑞,誰知邱瑞早已投降瓦崗,待我們前去將聖旨宣讀,他竟然將天使攔腰砍斷,還說、還說……”說到這裏,他眼角不斷地往宇文化及那裏瞟。
“他還說什麼?”隋煬帝有些生氣,不過這是在皇宮大殿,他還沉得住氣。
“他還說,總有一天要攻打進長安,取你狗頭!”校尉戰戰兢兢地說道。
“什麼!”隋煬帝大怒,再也按捺不住,“這老不死的狗頭竟敢說這樣大逆不道之話,真是氣死我了,我定要將他碎屍萬段。”平日裏他總是很沉得住氣,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神聖的感覺,可是今日卻再也受不了這等氣,竟然一拳砸在案幾上,將茶水震倒,淌一地。
幾乎是在同時,所有大臣全部跪拜,五體投地,口中大呼:“皇上息怒。”有的聲音還很顫抖,因為誰都知道這個皇帝心中在想些什麼,以他的性格,隨時可能將哪位大臣拉出去殺了,否則又怎會稱得上是昏君?
可惜這個校尉不懂其中道理,他還以為皇帝會封賞他,於是大膽地說:“奏請皇上,再派得力幹將前去征討,一雪前恥。”他說到這裏,朝著宇文化及偷笑,以為可以討賞。而宇文化及也回報以笑容,看來一切都是那麼順利。
不過事情的結果當然不是那樣順利,隋煬帝大怒道:“你算什麼東西,竟敢在朝堂之上直言不諱。你奉召而去,沒有完成任務便回來,還敢在我麵前說東道西,簡直恬不知恥。”
他大喝道:“來人呀,將這個無恥之徒拉下去,先掌嘴一百,然後斬首示眾。這就是任務失敗的下場。”
那校尉根本沒有想到會有如此下場,當場嚇得昏闕了過去,被禁衛軍如狗一般拖了出去,緊接著就是痛苦的哀嚎,最後連一點聲響都沒有。
這些當然都是宇文化及的計謀。那校尉回到京城第一個找的就是宇文化及,化及吩咐他按照自己的要求說話,還給皇帝提建議,日後必有重謝。那校尉不知道政治的水深水淺,一腳踏進去,終於做了炮灰死於非命。
煬帝看著自己腳下所有人都趴在那裏瑟瑟發抖,心中之感油然而生,氣也消了不少,他和顏悅色地說道:“諸位愛卿平身。”
可是現在這個狀況,誰敢第一個起身呢?誰敢擔保下一個被殺的就不是自己呢?因此隋煬帝連喊了三聲,就是沒有一個人肯第一個站起來。
隋帝當然沒有這麼好的耐心,他又大吼道:“我叫你們起來,你們就起來,難道想抗旨嗎?”
他這一吼,所有人神經質似的跳了起來,費了半天勁才站穩,但所有人都是耷拉著個頭,沒有人願意抬起頭看見皇帝現在的表情,更沒有人願意皇帝提到自己的名字。這個時候還是躲在後麵的好,免得槍打出頭鳥。
當然,有一個人是例外。他就是隋帝最信任的心腹,當今朝堂相爺宇文化及。
也隻有宇文化及一個人抬著頭,就等隋帝問話。
隋帝將所有大臣看了一圈,然後冷冷地問道:“誰敢領兵再打瓦崗?”
可是朝堂上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說話。
隋煬帝見宇文化及昂首挺胸,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於是便問道:“宇文愛卿,你可有合適人選?”
宇文化及道:“若非上將,焉能取勝?今有山馬關總兵裴仁基,他驍勇善戰,有三個兒子,長元紹,次元福、三元慶。這元慶雖然隻有十二歲,但他用的兩柄錘,卻有五升鬥大,重三百斤,從未遇過敵手。聖上可差官召他來,封他為元帥,他若提兵前去,瓦崗必破。”煬帝大喜,即差官星夜往山馬關,宣召裴仁基。
差官飛馬到關,裴仁基父子接了旨,立即起行。不過兩日路程,便來到長安午門外,問聖上何在,黃門官道:“聖上同國丈在紫微殿下模。”
裴仁基聽了此話,便率三子到紫微殿,果然見煬帝與張大賓,對坐下棋,裴仁基與三子俯伏於地,說道:“臣山馬關總兵裴仁基父子朝見,願我皇萬歲!”
煬帝這人有個特點,做什麼事情比較專心。現在他一心下棋,那裏聽得?裴仁基又不敢太大聲說話。仁基再宣一遍,仍舊不曾聽得。就這樣,他們趴在地上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扔不見動靜。
裴元慶歲數小,不懂什麼禮數。他從小到大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越等越是心中怒火衝天,立起身來,大步流星走上前,一把扯住張大賓舉起來。
煬帝吃了一驚,忙問道:“這是何人?”
裴仁基嚇得滿頭大汗,他連忙說道:“是臣三子裴元慶,因見國丈與聖上下棋,分了聖心,不理臣等,故放肆如此,還請皇上念在我兒年幼,不懂規矩,饒了他性命。”
煬帝道:“原來是卿,朕剛才一心下棋,著實不知,快放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