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一襲灰衣,素雅淡泊,可隻有識貨的人才知道那長衫是用最上等的天蠶絲織就而成。
這天蠶絲薄如蟬翼,觸感極佳,穿上之後不但不會摩擦到皮膚,還有滋養潤膚的功效。
他身上除了那一枚盈翠欲滴的玉佩掛在腰間之外,再無別的配飾。
少年麵色蒼白,細細看去,能夠發現他印堂處微微泛著青紫。
一看便知久病纏身。
少年右手輕輕一揮,那清透翠綠的長笛便隱入後腰。
唇角一彎,蒼白的臉上有淡淡的笑容浮起,“我還是第一次瞧見有人敢在你麵前耍小心思,而且那人還是個女子。”
容湛不悅的掃了少年一眼,翻身一躍而起。
這動作幹脆利索,全然沒有了剛才人前的病態虛弱。
鷹一般的眸子裏麵,有危險的光在閃爍:“你應該說,第一次瞧見有人在我麵前耍小心思,還沒被人當場捏死。”
“嗤!”
少年低笑了一聲,已經走到了大理石圓桌的一側。
身旁的侍女立馬從旁邊拿出一團軟墊放在石凳之上,並利落的沏上了熱茶。
少年落座。
看著他眼底浮起的淡淡笑意,容湛臉上的不悅更甚:“我請你過來,是讓你想法子,不是讓你來看熱鬧的。”
少年不緊不慢的端起熱茶,卻沒有喝,像是用來暖手一般:“方才我可全瞧見了,玄衣花已經被困在她的丹田之內。被她吸收,融為一體也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我看你還是放棄吧。”
就在少年話音落下的那一瞬,容湛周身瞬間被陰鷙籠罩。
再開口的時候,裏麵已經帶上了刺骨的冷意:“我倒是能等,可有些人卻等不了了。”
少年修長的指尖輕輕叩著大理石的桌麵,色淡如水的薄唇突然輕輕一勾,“事到如今,你好像的確是別無選擇了。”
容湛:“……”
“我瞧著那小姑娘膽大心細,你信她一回倒也無妨。”
瞧見了灰衣少年眼中的戲謔笑意,容湛那張俊臉更冷了:“給你十個數的時間,消失在我眼前。”
“咱們的未央王這是惱羞成怒了麼?”
“還有九個數。慢一步,我就把你扔到湖裏喂魚。”
灰衣少年眼眸彎彎,淡聲開口:“龍隱。”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便有一個身穿灰衣的暗衛閃現在八角亭外,恭敬的單膝跪地:“少主。”
“未央王說要我在十個數之內消失,否則就將我扔進湖裏喂魚。你看看,咱們來得及麼?”
少年的話音還未落下,容湛便在一旁冷漠的提醒:“還有六個數。”
被喚作龍隱的暗衛腦海裏麵電光火石,想到了前幾日自己隨少主到未央王府來的目睹的場景,後頸沒來由的一寒。
“是!”
龍隱話音未落,人已經閃進了八角亭內。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他已經帶著灰衣少年躍出數十米遠。
那樣子,就好像是屁股後頭有什麼惡鬼在追似得。
短短五個數的時間,龍隱早已經帶著他家少主消失於無影無蹤了。
少年一離開,容湛眸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