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隻有容湛依舊巋然不動,丞相與封將軍等人見容湛不貴,心中狐疑,但是也一樣站的筆直。
“你這逆賊好大的膽子,太上皇在此竟敢不跪?”你好不容易抓到發難的機會,立刻開口嗬斥。
豈料容湛卻隻是嘴角一勾,目光淡定從容的從輪椅上的人身上一掃而過,語氣之中是毫不掩飾的嘲諷,“先帝駕崩這麼多年,你隨便找個人,就想說他是先帝?”
容湛的話說到這裏,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但是他話裏的意思卻十分明顯,先帝駕崩這麼多年,從來就沒有消息稱他還活在這個世上。
再加上皇帝原本就陰險狡詐,也不能排除他是為了詆毀未央王,為阻礙他登基,這才故意找個人來假扮先帝的。
文武百官在聽了這話之後,立刻反應過來,一個個神情狐疑看向了輪椅上的老者,卻見他須發全白,十分消瘦,但是依稀能夠看出先帝當年的輪廓。
隻不過他的精神卻一直不太好,從進來到現在一直都雙目緊閉,剛剛那麼多人說話都未曾將他吵醒。
“容湛,我知道你這是心虛害怕了。”皇帝並沒有露出任何心虛的表情,他站起身來得意洋洋的看向眾人。
隨即他向身邊的一個老人使了個眼色,便瞧見的老人立刻拿出一個銀針,竟然是要給輪椅上的太上皇紮針。
皇帝一邊冷笑著一邊說道,“當年父皇根本就沒有駕崩,而是他發現了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而有人為了掩蓋這個醜聞,就在父皇的飯食裏麵下毒。”
話說到這裏,皇帝的視線朝著容湛那邊掃了過去,意有所指。
有些官員也順勢朝著容湛那邊看了過去,眼底已然浮起了幾分懷疑。
可容湛依舊麵色沉冷,沒有要辯解的意思。
皇帝突然覺得有些忐忑,容湛這個家夥向來陰險狡詐,可是為何事情都到了這步田地,他還沒有任何反應?
雖然心中有些緊張,他還是接著說道,“當初父皇發現身體有恙之後,就急招朕入宮。他告訴朕,他已經得知容湛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皇族血脈,是有人魚目混珠,想要借機謀奪南照的江山。那個時候父王已經病入膏肓,無法再打理朝政,再加上他不想讓南照的江山落入這樣一個野種的手裏,所以當晚就寫下了傳位詔書將皇位傳給了朕。”
皇帝這一番話說的斬釘截鐵,太極殿裏當即陷入了一片靜謐之中。
幾乎是所有人都麵麵相覷,目光之中也帶上了狐疑。
即使此刻他們並沒有完全相信皇帝的話,但是對容湛已經產生了幾分懷疑。
丞相他們很清楚,他無法分辨這番話到底是真還是假,但是不管怎麼樣,都會對容湛產生不好的影響。
他不由有些焦慮的看向容湛,因為他發現從頭到尾,王爺似乎對這番話沒有任何的反應,好像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原本憂心忡忡的他,看到了容湛唇角勾起的那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之後,一顆心突然也就安定了下來。
他跟在容湛身側這麼長的時間,知道他雖然年輕,但是無論謀略心機或者是手段都非常人能比,既然他如此淡定從容,那就證明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包括現在發生的一切。
眼看著文武百官都開始議論紛紛,坐在輪椅上的太上皇被紮針之後也開始轉醒,他先是睜著著眼睛環顧了四周一圈,似乎是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怎麼會突然接到了這裏。
“父皇太好了,你總算是清醒過來了。”皇帝率先跪倒在地,眼中露出了仰慕的神色。
文武百官立刻安靜了下來,幾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輪椅上的那個人身上。
那老人一看到皇帝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竟是激動萬分的想要從輪椅上站起來。
“父皇,當初你身中劇毒,所有的毒素都沉澱在雙腿裏,無法站立行走,再加上兒臣這兩年國事纏身,而今又被人鳩占鵲巢,所以不能像以前那樣照顧你,還請您恕罪。”
皇帝連忙上前緊緊的握住了太上皇的手,一番血淚控訴。
他這一番話不但點名了太上皇這麼多年一直未曾露麵的原因,也將容湛一頓指桑罵槐。
而太上皇在聽到皇帝的那番話之後,像是一下子愣住了。
那渾濁的眼睛在皇帝的臉上停留了片刻之後,十分機械的轉動了起來,可是當他看到容湛之後,突然全身一震,這個瞬間他就好像是想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眼睛裏露出了驚恐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