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後的幾名修為紛紛上前跟林天抱拳告辭,化作長虹消失在天際。
林天安靜的站在原地,目送著遠去的眾位修士,沉默下來。
“修道,逆天而行,需擁有自己的道。”林天轉身繼續往前走,他走得很慢,仿佛在走一條沒有盡頭的路。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天來到了翼風妖將府的不遠處,在黑暗之中,妖將府外的燈光散發出柔和的光芒,使得林天停下了腳步望去。
林天安靜的站在黑暗之中,感覺像是抓住了什麼,但轉瞬又消失了。
時間漸漸過去,漆黑的大地被陽光驅散,在這一瞬間,林天腦中忽然一陣靈光閃過,整個人一顫,仿佛徹底頓悟。
“黑夜被陽光驅散,逆轉光明和黑暗,這算不算是一種逆?”林天腦海中有一個模糊的感悟,但這感悟不深,但卻紮根在了林天的心中,再也不是虛幻的。
林天目露奇異之色,並沒有回到妖將府,而是轉身回到了河堤旁靜靜打坐,盡管沒有琴音,但其腦海中卻有著絲絲的琴音在回響。
一直到黃昏時分,畫舫再次來臨,那畫舫上琴女的麵前還是多日前那個青年,這一次他的目光直接就落在了林天身上。
琴聲飄蕩而來,那青年站起身,拿著酒杯向林天示意。
林天拿起酒壺舉了舉也喝下一口,那青年卻是搖了搖頭,伸手指了指自己麵前的空位,酒杯的酒水卻是沒有喝。
林天輕笑一聲,這青年雖然相貌尋常,但是卻有一股灑脫之意,他略微沉吟,身子一晃直接落在了青年的對麵。
彈琴的女子並未察覺這裏多了一人,仍然彈奏這蘊含悲傷的琴音。
那青年含笑點頭,將手中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坐在了一旁,林天同樣坐下,近距離的聽著琴音。
兩人都沒有說話,那青年在邀請林天上船之後始終不言不語,至於林天此刻也沒有說話的心思,因為此刻的琴音若是出聲打斷,未免太過於掃興了。
琴音不斷,畫舫順著河道漂流而下,林天這一坐便是一天,這一天之中,青年和林天從未有過一句的交談,酒水若是沒了自然會有下人出來添上。
待到夜色降臨之時,林天站起身,向青年抱拳就要離去,此刻那一天從未說話的青年卻是突然開口說道:“兄台好像聽得不是曲,而是往事。”
林天腳步一頓,沉默後說道:“想起故人罷了。”
那青年點點頭說道:“難怪,若心無牽掛者,斷然不會被琴音所動,兄台與我一般,都是一介俗人。”
“若兄台無事,不如你我二人把酒喝到天明,靜靜聆聽弄玉姑娘的美妙琴音?”青年說道。
林天略微沉吟,點點頭道:“也好!”
青年微微一笑,將酒杯倒滿然後說道:“我觀察兄台多日了,看你在河堤上對影自酌,人在但是心卻不在。”
林天搖搖頭,說道:“俗人一個罷了,總是有放不下的東西,真要說的話,兄台不也一樣嗎?神在船上,但身卻不知在何處。”
青年聞言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來,良久之後這才說道:“不錯,讓兄台見笑了,家裏來了許多我不甚喜歡的客人,來此貪圖清靜。”
“原來是個有家之人。”林天輕聲道。
“兄台沒有家?”
“有,不過很遠很遠........”林天腦海中浮現出上一世的那家孤兒院。
“家裏可還有其他人?”青年問道。
“沒有了,你呢?”林天拿起酒壺喝了一口。
“在下倒是有個侄女,不過這侄女太過於頑皮了,最近還被一個惡人給氣壞了,找不到人到處撒氣呢。”說到這裏,青年笑了出來。
二人閑談許久,又沒了話語,靜靜的坐在船頭,聽著琴音,喝著美酒,賞著月色。
一夜無話,天際浮現出一抹魚肚白。
林天深吸口氣,向著青年一抱拳,身形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