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隻要他還活著(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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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點四十五分,丁齊收到了導師劉豐的微信,獲悉鑒定已經結束了。結果並不出乎預料,但丁齊還是一直在等待它真正出來的這一刻,就像完成了某種儀式。導師當然很了解他的心情,所以在方便的時候,第一時間就通知了他。

導師還告訴丁齊,晚上有飯局,他有空可以一起來。丁清楚這樣的飯局是很重要的社交場合,可他實在沒有心情,便推說自己還有事、很遺憾去不了。

鑒定結果出來後,又是三天過去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一切都顯得很平靜,就連公開的新聞報道和網上的小道消息都沒見什麼動靜。

丁齊也覺得自己前幾天那種莫名的不安毫無道理,從專業角度這不過是一場正常的鑒定,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每個人都是在完成自己的職責,沒必要想太多。身為一名心理專家,有這樣的異常情緒波動是不應該的,須好好調整。

再過兩天就是國慶黃金周了,佳佳就會回到境湖市。一想起佳佳,丁齊的心情便又恢複了開朗與歡快。這天中午,丁齊散著步走出西大門,前往心理健康中心。正午的陽光明媚,他也麵帶微笑、心中充滿陽光。

已經快到了心理健康中心大門口,抬眼看見有一位年輕女子站在路邊。微風吹起了她齊膝的裙裾,雙腿的弧線很美,裙帶勾勒出腰身和胸臀的曲線,身材也很不錯,站在那裏就像一道性感的風景線。

但在丁齊看來,這姑娘的雙肩似乎有點僵,雙臂環抱胸前,仿佛不自覺滴在用力。盡管還沒有看清其正臉,但她一個人站在路邊流露出這種身體語言,心情應該不怎麼樣,好像壓抑著某種情緒。

丁齊看向姑娘時,姑娘恰好扭頭也發現他了,然後就轉身鬆開手臂徑直迎麵走來。這不是一場偶遇,很顯然對方就是特意在這裏等他呢,竟是那位曾找他做過三次心理谘詢的劉國男,方才第一眼差點沒認出來!

一看劉國男的樣子,丁齊就知道上次的心理谘詢起作用了,她已經發生了改變,顯露出很有女性魅力的一麵。有時候這種改變,主要是發生在行為方式和心理狀態上的,並不是說要多麼精心地打扮、出門之前要捯飭多長時間。

劉國男並沒有化妝,也沒有戴上次那條項鏈,其實那條項鏈還挺配她現在這條裙子的。她甚至有些衣衫不整,能看出來出門前很急,裙帶係得有些斜,領口也歪了。穿著一雙厚底鞋、剛剛超出腳裸的短襪,襯托出小腿的弧線很美,但襪沿卻一高一邊。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她的心情如此糟糕呢,這麼氣勢洶洶地就過來了?丁齊站定腳步微笑道:“劉國男女士,你是在等我嗎?如果有什麼事情,可以在……”

丁齊不記得今天下午有劉國男的谘詢預約,身為心理谘詢師,當然要盡量避免在谘詢室外和求助者打交道。劉國男卻打斷他的話道:“張藝澤是我弟弟!”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丁齊怔了怔,反問道:“張藝澤是誰?”

劉國男抬手指著他的鼻子,顫聲道:“我弟弟,表弟,從小和我最親的表弟!你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嗎?他就是在江北被害的,死得是那麼慘!凶手逍遙法外,都是你們的功勞!”

丁齊終於反應過來張藝澤是誰了,竟然有這麼巧的事,但有時世界仿佛就是這麼小。他看過的那份材料,是劉豐導師特意要來的情況簡介,隻提到了受害人“張某”並沒有說名字,倒是透露了田琦的父親名叫田相龍。

劉國男的指尖離丁齊的鼻尖隻有十幾公分,以她與別人打交道的心理距離論,這已經相當近了,說話時指尖和聲音都發顫,連胸口都在發抖。

丁齊並沒有往後退,看著她,盡量溫和平靜地回答道:“你是說做司法鑒定的事嗎?確實是在這裏做的,實事求是地將,嫌疑人在案發時也確實沒有行為能力。他雖然不負刑事責任,但要接受強製醫療,就是被關在精神病院裏。

你弟弟的遭遇我很遺憾,誰也不希望看到這種事情發生,我們都可能成為受害者……我本人並沒有參加這次鑒定,也不知道受害人的名字。”

劉國男退後一步,仿佛是受到了什麼打擊,擺手道:“不用說了,你們其實都是一夥的!你丁醫生跟他們也是一夥的!”

丁齊:“我和誰是一夥的?”

劉國男尖叫道:“別以為我不知道,鑒定專家就是你的導師、你就是他教出來的學生,你們當然是一夥的,你們這些人都是一夥的!是你們讓罪犯逃過了槍斃,你們這些專家和罪犯也是一夥的,虧心事幹多了,將來會不得好死……”

劉國男的情緒非常激動,話語中帶著惡毒的詛咒。人在偏激時容易情緒泛化,將針對個別人和某件事的不滿,擴大到與之有關的所有人和事物上。

丁齊並沒有責怪對方和詛咒,而是盡量安撫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這是一個不幸的意外,你弟弟是受害者。法律規定,精神病人在無行為辨識和控製能力的情況下,不承擔刑事責任,而鑒定人隻能負責鑒別真偽,然後讓法官去裁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