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繈褓之中的小娃娃亦是睜開眼睛,眉目婉約清幽,黛玉眉目之間盈滿欣喜,輕笑道:“清揚婉兮,婉如清揚。清婉,溶瀛,我們喚她清婉好不好?”水溶愛憐的將她鬢角發絲綰在耳後,輕輕笑道:“好,清婉,就喚她清婉。”
雙生子的降生占據了黛玉所有的心神,每日看著他們睡得香香的小臉,黛玉的心中眼中滿滿的皆是笑意和溫暖。抱著他們睡在床側,那微嘟的小嘴,帶著幾絲娃娃的奶腥味,都讓黛玉歡喜一日勝過一日。
辰逸兩字,水恕禦筆親書,所以小小的昊澤登記在玉碟之上的便是水辰逸三字。宛如墨玉的一雙眼睛,狹長的鳳眸像極了水溶,此時正吸吮著嫩嫩短短的小指頭,咿唔呀呀的看著黛玉!
黛玉伸手抱了昊澤在懷中,清麗脫俗的俏臉上滿滿的都是笑容,親了親他粉嫩的小臉蛋,輕笑道:“昊澤,我是娘親,認得娘親嗎?”小昊澤的臉上似乎有一絲的笑容閃過,黛玉微訝,越發的抱緊了他,笑道:“娘親的昊澤認得娘親。”
雪雁抱著尿布走了進來,看著黛玉抱著小昊澤,抿嘴一笑道:“奴婢還記得王妃說等他們出生不理會他們的,如今倒是比王爺更疼惜了幾分呢。”黛玉抬頭嗔了她一眼,低頭就見方才還睜著眼睛與她對眼相望的水昊澤,已經迷迷瞪瞪的睡了過去,不覺莞爾的將他放在床上!
酣然未醒的水清婉睡夢之中咂巴著嘴巴,黛玉捏了捏她的小臉兒,包在繈褓之中的她卻動也未動。黛玉好笑地道:“白日裏怎麼也喚不醒,酣睡的不行。到了晚上就鬧人,真真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明明昊澤才是男孩,倒是乖巧的緊。偏這個清婉從出生開始,白日就酣然沉睡,到了晚間驚天動地的哭聲讓奶娘徹夜無眠,隻能抱著哄著她。每每哭的水溶眉頭緊蹙,黛玉也被她吵得不能入眠!
水溶拿了玉冊走了進來,看著黛玉溫婉淺笑的麵龐,心中亦是暖暖的。走到床榻邊,望著裏側酣然睡眠的兩個奶娃娃,不覺皺眉道:“清婉還是這樣酣睡不醒麼?”這個小丫頭,長大定然不是個讓人省心的,水溶也頗感無奈。
黛玉點了點頭,轉頭看向水溶,看到他手中拿著的玉冊不覺怔愣了一下,問道:“這是什麼?”水溶麵上笑容未改,隻是眼睛已經淡漠如常,將玉冊交與黛玉手中。
黛玉狐疑的翻看細看,看著上麵的禦筆朱印不覺蹙緊了眉頭。看了許久,黛玉合上手上的玉冊,眸色淡淡抬頭看向水溶,水溶淡淡地道:“聖上聽聞清婉出生的時候眉間有六瓣梅花胎記,便冊封為梅妝郡主。冊封的旨意在明日滿月宴上下達。”
黛玉轉頭看著睡的香甜的女兒,歎了一聲,默了片刻,淡淡地道:“咱們的昊澤和清婉哪裏來的這麼大的福氣?竟然聖上一而再再而三的賞賜?”自從昊澤和清婉出生,先是水恕和皇後的賞賜流水似的滑進北靜王府,再來便是宮中妃嬪以惠妃為首次一等的賞賜接踵而來。
初生未及三日的水昊澤便被賜了名字,又特特下旨冊封為承襲王位的北靜王世子,昊澤本是嫡子又是長子,此冊封無人會說什麼。清婉呢?雖然說是嫡女長女,但是自來王府之中出生的姑娘隻以小姐稱之,唯有正王妃所生之女在及笄之年上請方才能得以冊封郡主。
北靜老太王和先皇是親兄弟。北靜太王去世的時候,當今念在叔伯兄弟之間的情分,將十歲的水丹陽冊封為誠寧郡主,已是大大的破例。如今清婉不過就是個方才滿月的小奶娃,怎麼就冊封郡主之位?這樣的榮寵到底是將他們將北靜王府推於眾矢之的,風頭浪尖之上!
水溶輕摟著黛玉在懷中,她眉間的一點擔憂落入眼底,淡淡皺起眉頭,輕吻了吻她如雲秀發,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黛兒不用過於擔心。”黛玉聽著偎在他肩窩之上,輕歎道:“其實我不要他們這樣的榮寵,隻要他們能平平安安的長大,快快樂樂的過一生就夠了。”
雖知這個願望本是空想,黛玉還是禁不住歎息一聲!身為皇親宗室,就算是他們不想,一舉一動也會落在世人的眼中。這個從出生就定下來的身份讓黛玉攏緊了眉頭。
“姐姐,姐姐。”上官雲藍歡快的笑聲從外間傳了進來,水溶眉頭微挑,眸子有幾分冷冽之色。黛玉早已從紫鵑口中得知當日之事,抬眼看向水溶心中不覺咯噔一聲。紅唇微張,水溶迅速低頭噙住黛玉的紅唇,將她的話語阻隔在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