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烏溜溜的眼睛瞪視著北靜王太妃和葉芷蘭,咕噥的埋在黛玉懷中抱怨道:“不知道祖母心中在想些什麼,明明這個女人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女兒都瞧得出來,難道祖母就那麼笨嗎?”話音甫落就被黛玉敲了個響頭,水清婉委委屈屈的撫著額頭看著娘親冷冷的眼睛,從她懷中磨磨蹭蹭的下地。一溜煙的跑到水昊澤的身邊,依靠著哥哥坐著,攀著他的脖子,愛嬌地道:“哥哥可是要同清婉作證的,讓父王回來打娘親屁屁!”
水昊澤冷冷的眼睛裏泛出奇異的光彩,看了眼黛玉,淡淡地道:“你忘記了前些日子你到父王跟前告狀,結果是不是讓父王抓著又打了兩巴掌?想在父王麵前告娘親的狀,我看你還是免了吧,不然也是去討打。”
看著一雙兒女說的委委屈屈可可憐憐,黛玉哭笑不得的看著這兩個小人精,瞪了他們一眼。還未開口就見葉芷蘭從北靜王太妃身邊走了過來,笑容可掬的看著水昊澤和水清婉,柔聲道:“太妃說讓小世子和小郡主去她的桌前。”說完就欲身後拉著賴在昊澤身上的清婉,清婉小手拍開她的手,挑高了眉頭,道:“我要在這裏等著父王回來,葉姑娘還是自己去陪著祖母吧。”
“敢問葉姑娘是什麼身份?祖母身邊的貼身丫鬟嗎?”水昊澤冷冷的嘲弄沒有絲毫的顧及,葉芷蘭的臉色登時紫漲,壓抑著胸中的憤怒,努力的保持著甜美的笑容,道:“若是論起來我還是小世子和小郡主的表姑姑。太妃吩咐我來請小世子和小郡主,我怎麼還推脫?”
“這就是你們葉家的規矩?目無尊重越俎代庖?這裏是父王和母妃的大帳,你可曾盡到該有的禮數?”水昊澤站起身來,四歲的身量自然是不足,但是那淩厲的氣度無端的讓人矮了三分氣勢。
葉芷蘭忙走到黛玉身側眼眶微紅泫然欲泣地道:“是臣女的不是,一時隻想著趕快請了小世子和小郡主過去,失了禮數,還請王妃恕罪。”盈盈跪倒在地,那可憐見的模樣看的水昊澤的唇瓣薄抿起來。
“常言雖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隻是本王妃瞧著若是有心犯錯又何必來躬身道歉?你的心中是否覺得真的失了禮數自有你自己知道。畢竟‘人心隔肚皮’,是人的話都要留三分來聽。再則,昊澤和清婉是聖上欽封的世子和郡主,若是要請,也輪不到葉姑娘來請,你請回吧!”黛玉淡漠的揮手讓她起身,語氣平淡的像是閑話家常。抿著手中的清茶,冷冷宛如秋風的眉目看著她閃爍不定的眼睛。
葉芷蘭站起身來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含著似有千萬的委屈回到北靜王太妃身側。水昊澤抬眼淡淡看了看不知道在同北靜王太妃說些什麼的葉芷蘭,隻見北靜王太妃的臉色越來越暗沉,水昊澤站起身來牽著清婉的小手起身,對著黛玉輕道:“娘親,我們去去就來。”
“太妃,王妃她想必是不想世子和郡主過來,我……”
“方才母妃說我們身上沾的都是果醬,定要讓我們弄幹淨才能過來,所以就先讓葉表姑來先跟祖母說一聲。但是我怎麼聽著,葉表姑說的不是母妃說的話?”清婉撲到北靜王太妃懷中撒嬌,嫩嫩的手指擺弄著北靜王太妃頭上垂落下來的珠玉,溜溜含笑的眼睛看著葉芷蘭。
北靜王太妃欣喜的拍著懷中口齒伶俐的小女兒,看著昊澤笑道:“祖母也說呢,你們的母妃最是聰明伶俐的人兒,哪裏會阻了不讓你們過來的?興許是方才你葉表姑誤會了你母妃的意思罷了。”
水昊澤依靠在北靜王太妃身側,笑道:“既然是誤會了,那也就沒有什麼!”冷冷的眼眸掃視著葉芷蘭倏然泛白的麵孔,關切地道:“葉表姑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白?是不是高台上的風吹得你不舒服?”
葉芷蘭瞪視著窩在北靜王太妃懷中笑容淺淡的水昊澤,滿腔的怒氣沒有辦法傾瀉,暗暗深吸了口氣,笑看著北靜王太妃道:“小世子和小郡主當真是聰慧的緊,還真是北靜王妃教得好。”讚美的話從齒間硬咬出來,北靜王太妃皺眉看向她,道:“這兩個小家夥本就聰明伶俐的緊,怎麼能教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