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掠過目光含著幾分感激的看著青竹,青竹微點了點頭,輕輕笑著,走過黛玉身側,輕道:“這件事情有所蹊蹺,葉姑娘不正常。王妃當信王爺才是。”說著忙提起裙擺追著昊澤和清婉,急聲道:“世子,郡主,太妃已經歇下了,你們,”
黛玉聞聽青竹此言,扶著紫鵑的手臂疾步走了過去。進了屋內,卻見北靜王太妃麵有尷尬的看著進來的黛玉。側首果真坐著個陌生的女子,頗有幾分妖嬈的姿色,身畔偎著的孩子果真十分的相像水溶。黛玉就算是心中再如何的相信水溶,此時也禁不住有了幾絲動搖。
那女子看著黛玉的如玉容顏,口裏的茶水也來不及咽下去,嗆的她滿臉通紅咳嗽不止。靜謐的空間隻聽到她的咳嗽聲,黛玉招手讓丫鬟送了杯清水與她。看著她三口兩口的喝了下去,半絲規矩禮儀皆無,北靜王太妃略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
那女子咳嗽方歇,看著立在黛玉身側粉妝玉琢的兩個娃娃,尤其落在昊澤的麵容上倒抽了口氣,不可置信的仰頭看著黛玉過於年輕的麵龐,脫口而出道:“你就是北靜王妃?”
黛玉挑了挑眉頭的看著她,北靜王太妃忙道:“月娥,還不快上前見過王妃?”那月娥滿臉漲紅的起身走到黛玉身前,直直跪下道:“妾身月娥見過王妃。”妾身?黛玉泠泠淺笑的聲音猶如冰淩相碰,玲瓏清脆中帶著絲絲冷意,掩住眉間的笑容淡淡地道:“這位姑娘,還是婦人,請起!”
那月娥紫漲著一張麵容站起身來,伸手拉過身邊滿口吃的都是糕點的孩兒過來,按著他跪下,口內道:“還不快些見過嫡母?”黛玉清淩淩的目光宛如湖麵碧波,波光瀲灩的泛光流彩,絲絲嘲弄隨著話語傾瀉而出,“本王妃沒有聽錯吧,嫡母?”
那月娥直起了身板,直直望著黛玉的眼睛,道:“方才民女已經聽太妃說過,王妃身邊的這兩個孩子,論起來還要喚民女的孩子為兄,這聲嫡母,”黛玉輕輕抬手製止了她的話,“你這話著實好笑,我的孩子是北靜王府的嫡子長子,又何來什麼兄長?你是什麼人?竟敢冒充北靜王府的子孫?”
那月娥愣神的看著麵容柔弱氣勢清貴逼人的黛玉,先前的氣勢再無,委頓了身子,啃啃巴巴地道:“這,民女,太妃,”轉首看著北靜王太妃,匍匐跪在地上磕頭泣道:“民女自知身份卑賤無以服侍北靜王爺和王妃,還請太妃王妃看在俞澄是北靜王府的子孫份上,讓俞澄認祖歸宗。”
“既然王妃已經知道了,那母妃也不在隱瞞與你,本想著讓王兒回來再告訴王妃的。王妃嫁入皇室之中,這些事情也該司空見慣。男人麼,哪個不是偷腥貓般的?這些年,溶兒對王妃也算得上是情深意重了,如今可憐俞澄流落在外四年多的時間,也該讓他入王府,認祖歸宗了。”北靜王太妃手指上長長的護甲瞧著海棠木的桌案,溫和笑著看著黛玉。
“母妃有什麼證據證明他就是北靜王府的子孫?”黛玉淡淡笑著沒有抬頭看北靜王太妃,隻是低頭凝望著那碧竹青七彩的光芒,臉上帶著幾絲疑惑。
北靜王太妃拉過俞澄在身邊,伸手抬起他的麵容,笑看著黛玉道:“王妃瞧瞧這張麵容,同溶兒可以說有七八分相似。若是這個做不準,月娥的手中還有溶兒所遺留下來的玉佩。”那月娥也算是機靈,聽北靜王太妃如此言語,急忙從身畔的荷包裏掏出玉佩。
黛玉略略掃了眼那暖玉玉佩,卻發現那玉佩雖然刻著北靜王府的特有花紋,但是黛玉卻從未見到過,淡淡笑道:“世間相似何止百人?單憑玉佩便要落入王府認祖歸宗豈不是大笑天下之人?更何況,北靜王府是親王府邸,若是要認他入府,也要經過聖上的同意才能落於銀冊之上。”她以為她提醒的已經夠清楚了。
北靜王太妃看著黛玉漫不經心的毫不在乎,心中的怒氣越發的上揚,手掌拍在桌案上,猛的站起身來,冷冷地道:“世間縱有相似也不會有這樣的巧合。四年前溶兒曾去河南,如今不但容貌相似還有他所遺留下的玉佩為證。母妃現在就告訴你,北靜王府的子孫自有母妃說了算,絕對不可以流落在外。這件事情王妃不用插手,自有母妃來料理便是,明日中秋宴母妃便上稟聖上,將俞澄賜予正名,入冊北靜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