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刑部大牢關過不知多少曾經顯赫人家的達官顯貴,今朝為臣權傾朝野明朝為囚生不如死。看到牢獄中的葉夫人徐氏和葉芷蘭她半個字也無,甚至看一眼都沒有徑自走了過去。
停到最裏麵的牢獄門前,北靜王太妃吩咐獄卒將燈火點燃的明亮些。那獄卒點燃了火把,搬了兩把椅子放在牢門前,便躬身退了出去。
陡然明亮照應出來人的麵容,窩在牆角處的葉振宏也看清楚來人,卻沒有開口的靜靜看著。北靜王太妃似乎也不急,慢條斯理的理著坐下略有些褶皺的衣擺,麵龐上的紋路殘留著歲月雕琢的痕跡,許久方才開口道:“你在這裏住的可還好?”
“托太妃的福氣過的還不錯!”葉振宏冷冷又道:“如今太妃是有子有孫萬事足,隻不知道將咱們葉家打落地上對你有什麼好處。”
“真是我將葉家打壓下去的麼?若是你們沒有做出這些事情,我就是想隻怕也沒有證據沒有條件!”
葉振宏抓著牢獄的橫木狠狠的瞪視著北靜王太妃雲淡風輕的麵容,冷冷地道:“太妃是否忘記了當年你能坐穩北靜王妃之位依靠著的可是葉家的勢力,如今忘恩負義反咬一口你覺得你的兒子媳婦就能對你這麼多日子來的所作所為寬容諒解嗎?”
北靜王太妃眉毛微挑,淡淡地道:“我做事自有我自己的道理,為什麼要得到他們的寬容和原諒?再說,我和賈敏之間的恩恩怨怨,隻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生鬥生,死鬥死!”頓了頓,“當年扶持著我穩坐北靜王妃之位的好似並非你葉振宏,而是我的父親前太尉葉長存!其實你最應該反省,葉家父親在時是何等的榮耀,到了你手中卻日漸蕭條!”
葉振宏死死的瞪視著北靜王太妃譏諷的麵容,北靜王太妃托著臉頰卻恍如未見,仍舊道:“當日我將葉芷蘭接入北靜王府之中原也是遵從父親的遺願,讓北靜王府和葉家代代結親。隻是沒想到你的女兒聰明沒有,齷齪歹毒倒是不少。”
“起先我也挺喜歡芷蘭,一心一意的想要讓她做我的兒媳婦,所以我才會將那兩個被毒害侍妾的事情遷怒到囂張跋扈的張英蘭身上。後來皇後娘娘賜下賜婚的旨意,得知竟然是王兒求得將芷蘭指給齊國公之孫陳瑞文,當時我也很生氣,始終覺得心中愧對芷蘭。但既然皇後娘娘的旨意已經下來,陳瑞文又是個年輕有為的難得人物,便命王妃親自去參加她的婚禮,也算是給了你們極大的麵子。”
“隻是你們太讓我失望了,沒想到你們竟然弄來什麼桃墨散不但要毒害王妃,竟還要將本太妃的孫兒毒死胎死腹中,這樣狠辣的心思讓本太妃如何能再容你們?”
聲嚴色厲的剛毅果決讓葉振宏怔住了神色,許久才道:“怨不得當日父親那樣的倚重與你,甚至不惜將整個葉府賠進去,也定要讓你穩坐北靜王妃之位。隻是沒想到,到底葉家還是毀在你的手中。”仰頭冷冷地道:“我倒是要瞧著你百年之後如何去見父親?”
北靜王太妃笑著搖了搖頭,道:“鍾鳴鼎食之家又有誰能支撐過百年?從你接掌葉家開始,葉家就已經開始走下坡路。況且,你可是忘記了?當年父親臨終時候曾經說過,讓你不惜一切維護溶兒以求得兩家的榮華富貴長存!可,你做的是什麼?”冷笑著看著葉振宏閃爍的眼睛,道:“既然葉家已經不能再為我所用,親手毀了又有何不可?”
“良禽擇木而棲,如今的太子並非灃怡王的對手,我為的也是葉家的榮華富貴!”葉振宏鎖著鐵鏈的手臂狠狠的扣著橫木,冷冷的眼睛瞪視著北靜王太妃。
“他們之間的爭鬥孰勝孰敗與我何幹?我隻知道現如今的我是北靜王府的太妃,北靜王府才是我的家。你為了葉家的榮華富貴將北靜王府置於不忠不義之地,你說我是會幫你?還是會幫著我自己的兒子媳婦?”
眉間冷冷的宛如刀鋒劃過,“你勾結賊匪不惜讓你的女兒施出苦肉計,為的不就是重新讓我信任與你們,有朝一日將柳月娥這個賤人引出來麼?既然你們都粉墨化明登台努力唱戲,那我又何妨陪著你們走一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