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後漢所以傾頹也!”坐在水溶身側,望著一池碧水盈綠如玉,水昊澤搖晃著小腦袋吟吟念出!
水溶回過頭來看著念的津津有味的昊澤,淡笑問道:“昊澤可懂得這是什麼意思?”昊澤揚起同樣的劍眉挑了挑眉頭,道:“孩兒知道!親近賢臣獲取良言直諫,遠離小人不受佞言蠱惑,這就是前漢興隆的原因;親近小人任人唯親,疏遠賢臣諫言不入,這就是後漢衰敗的原因。”
水溶點頭幽沉的眼眸望向平靜的湖水,水昊澤已經好奇的湊近父親的身邊,問道:“爹爹,昊澤出生之時當真是天生異象麼?”水溶抬首輕輕揉著他的黑發,唇角勾起冷冽的笑容,淡淡地道:“所謂的異象是什麼?就隻是因為常人所沒有的景象麼?若是如此說,天地下天生異象的人物不知幾許,但爹爹所知,京城之中就不下十人!”
“親賢臣,遠小人;親小人,遠賢臣。這些本就在一線之隔,單看如何想如何看!從來異象皆說為天生,既然為天生,自是老天的安排。天生帶來我們拒絕不得,何不坦然接受?又何必去為了虛無縹緲之事刻意去尋覓,刻意去提防?誰人願意相信就相信好了!”水溶臉上的神情冷淡的猶如此時的秋水帶著絲絲冷意!
不過他本也不該有絲毫的意外,水沄本就心量狹小胸懷極窄。他聽信他人的挑撥,他不該意外的。水昊澤挑了挑眉看著父親沉遠的目光,道:“所以爹爹就帶著娘親還有我們兩個跑到這裏來躲清閑了?”
水溶挑眉,低頭看著同自己長得極為相似的孩子,輕笑道:“怎麼?昊澤不喜歡嗎?”水昊澤聳了聳肩,笑道:“當然喜歡!有爹爹娘親還有妹妹在,這樣的生活倒是比王府裏還要自在自由些,昊澤當然喜歡!”
水溶讚許的點了點頭,明眸如星的望著湖邊生火烤魚的黛玉,唇角含了抹笑意。將手中的魚竿交到昊澤手中,低聲笑道:“若是爹爹再不去幫你娘親,隻怕咱們家的靜心苑都要給她燒著了!”
水昊澤抬頭看著水溶望向黛玉的寵溺目光,聳了聳肩見怪不怪地道:“爹爹是生怕娘親不小心燒到手指頭吧!”到時候心疼的還不是他這個將他娘親供若至寶的爹爹?真真的是疼寵的捧在手中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莫不萬分小心!
水溶回眸橫了他一眼,修長的指關節微微弓起叩了他額頭一下,看著皺眉縮身的兒子,水溶便笑著站起身來去找黛玉和清婉。
“娘,生火是這樣生的嗎?”清婉好奇的蹲在一側,看著黛玉被青煙嗆得淚眼汪汪的可憐模樣,終於忍不住問出口。她的寶貝娘親,從她爹爹手中搶來火折子便自告奮勇的說要烤魚,如今水溶倒是釣上來三條魚了,但是黛玉的火堆卻還沒有升起來,反倒被未幹的枝葉嗆得淚水流下!
黛玉吸了吸鼻子,沾滿煙灰的手抹了把臉,懊惱地道“我怎麼會知道?我又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清婉揮動著手臂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見黛玉玉白無瑕的麵容上,黑灰色的煙灰像是狸奴身上的條紋般覆在她的臉上!
看著女兒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沒有半點聲音,黛玉揉了揉被嗆得難過的鼻子,抬頭問道:“清婉想說什麼?”水清婉微張著嘴巴看著黛玉花花的小臉兒,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忍著。如果她現在笑了出來,黛玉絕對會將滿手的黑灰抓著抹在她的臉上。
伸手摸了摸還算是玉雪可愛的臉蛋,水清婉抿了抿嘴巴,決定還是乖乖的緊咬著唇瓣抑住滿腔的笑意傾瀉,急忙晃手道:“沒什麼,沒什麼!”
水溶走來看著女兒古靈精怪的轉動的眼眸,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啼笑皆非地道:“清婉,你幫你哥哥!”水清婉回身看到水溶了然的目光,咬著唇瓣急忙轉身,跑了兩步再也忍不住咯咯笑著一路奔到水昊澤的身邊!
黛玉茫然的看著水溶極力忍笑的眼睛,像是落滿了璀璨星辰般的燦爛灑落在她的臉頰上,不覺伸手摸了摸臉頰,皺眉道:“溶瀛,你在笑什麼?”側首看了看湖邊笑的前仰後合不時挪揄目光看過來的昊澤和清婉,惱怒地道:“你們到底在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