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南柒,活過來,你給我活過來!”
“少夫人,你可千萬要挺住啊——”
“病人宮內出血,需要馬上準備手術!”
醫院廊道的白熾燈晃眼,在席南柒半瞌的眸前一一閃過,耳邊縈繞著許多聲音,每個人都在竭力呼喊著什麼。
她想抬手,卻發現渾身無力,就像是有千斤般重,疲倦朝她襲來,沒人發現她指尖輕微的顫動。
好累,好想就這樣睡下去。
“席南柒,你給我活著,你給我活下去!”就在半睡半醒之間,一道低啞卻充斥著霸道口吻的聲音闖入她的耳膜。
那樣的聲音聽得難受極了,推床上的女子費力睜開眼,視線渙散得厲害,能夠看到的就是一片模糊,而就是模糊之中,有人在嘶吼著什麼。
席南柒沒有回應他,疼痛侵襲了所有,帶血的嘴角稍稍動了動,卻發不出一個音。
一道淚倏地從眼角滑落。
“活著,席南柒,我隻要你活著!”權敬梓緊握住她的手,聲音顫抖得厲害,雜亂無章,而握著女子的手,卻是緊到要抓住整個世界。
活著。
多麼動聽美好的話啊。
抵擋不住漫天痛意和疲倦,女子再一次合上眼。隻可惜啊,她真地撐不下去了。
活著,對她來說是一件多麼奢望的事。
如果沒有遇見他,如果沒有發生這麼多事,如果一切都可以從頭再來……
人活一世,自在逍遙,離不開喜怒哀懼,分不開愛恨別離,所求的,不過安然度日。
人各有命,各安天命,各自安好,各有路旅。
“我想和你看歲月年年。”
抱歉,終究還是沒能做到。
兩年前,靳城。
“權敬梓,你別欺人太甚!”一道氣急敗壞的女聲透過半掩的門傳出,在空蕩的樓道裏回響,顯得格外突兀。
這裏是頂層辦公室,從半掩的門向內探去,冷色調的裝飾風格,給人沉穩內斂的感覺,原木色的辦公桌前,一個身姿高挑的女子站著。
而正對著女子坐在真皮椅上的,是一個格外年輕英俊的男人。
精工雕琢的輪廓猶如藝術家最完美的傑作,五官立體,棱角分明,細碎的短發下,薄唇抿得沒有一絲弧度,深邃如大海般的黑眸勾魂攝魄,卻不見半分笑意,冷然如同冰川的雪。
他端坐著,手旁是一份文件,修長的五指搭在上麵,尾指上有個圈狀物,並不顯眼。
權敬梓抬頭,隻是淡漠地看著麵前的女子,全程沒有絲毫言語。
“你到底什麼意思。”受不了低氣壓的沉默,席南柒開口,姣好的麵容也因為發怒而染上一分不耐,她一雙眸審視般盯著男人看。
可麵前的男人,隻是手恣意優雅地抵在下頜,淡然冷清。
他越是這番悠然自得與己無關,越是加深了席南柒心底的厭惡,這男人莫名其妙替自己轉學,沒有一句通知,到現在連一點解釋都沒有,作風還真是隨心所欲!
“沒什麼意思,隻是覺得你該換個環境適應了。”終於,男人淡淡開口,唇角微揚,語氣間盡是冷冽,似乎這是件不值一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