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炒飯這個東西說起來簡單,但是真要做好吃,實在是難。不過,淩霄炒蛋炒飯卻是拿手。淩霄小時候就喜歡吃蛋炒飯,所以學做飯的時候,最先學會的就是蛋炒飯,算來,她炒蛋炒飯的年頭,也有十幾年了。打好蛋液,切碎香腸,打散米飯,鍋裏燒熱油,先把雞蛋放進去炒好,再放米飯,來回翻炒,到每個蛋花都包著三四個米粒,然後再倒入香腸,不停的翻炒,直到大半米粒都在鍋裏跳了起來,才關火裝盤。金黃的雞蛋,瑩白的米粒,紅亮的香腸,淩霄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不禁笑了起來,嘴裏自誇起來:“好久沒做了,手藝還和以前一樣好啊,淩大廚。”“是嗎?那可要好好嚐嚐,看看淩大廚有沒有夜郎自大。”梁瑾這麼一句話說的,嚇得淩霄差點把手裏的盤子給扔了。淩霄穩穩心神,把盤子遞到已經離自己不遠的梁瑾,又塞了雙筷子給他,說道:“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嚇人啊,你先吃,我想起來櫃子裏還有紫菜,再弄碗紫菜蛋湯。”等到淩霄做好紫菜蛋湯,去正準備去盛屬於自己的那份蛋炒飯的時候,梁瑾來到他旁邊,把吃得精光的盤子遞給淩霄:“麻煩再盛一碗啊。”淩霄抬頭,看著因為吃了蛋炒飯,嘴唇被染的油亮的某人,可憐巴巴地說:“鍋裏的是我的。”梁某人看著他,又看看鍋:“還有好多,你分我一點?我都兩頓沒吃了。又加上淩大廚你廚藝了得,一個蛋炒飯炒得比紅樓宴還好吃,分我一點吧。”淩霄看著梁瑾,雖然洗過了澡,刮過了胡子,頭發也洗過了,可是還是能在沐浴露的芳香中聞到尼古丁的味道,在眉眼中看到那濃重的疲憊,心知他能這樣和氣地和自己說話已經是難得了,不好再逆他的意。於是,淩霄咬牙牙,歎一聲自己婦人之仁,對頭偶爾顯出點柔弱的中山狼也能心軟,接過梁某人的盤子,嘴裏認命地說:“都給你啦,我剛才在紫菜的旁邊發現了一把掛麵,我吃麵條。”梁瑾端著淩霄給他的蛋炒飯,看著正在忙著下麵條的人,嘴裏不易察覺的浮現一絲笑意,那笑意是那麼淡,淡到根本看不見,但那確實是在笑,笑意直達眼底,笑意直透心房。可是淩霄實在是笑不出來的。她知道今天這一出絕對意味著有大事發生,可是自己實在沒那個膽再去問,想想要不要待會上網查查,說不定四通八達、無處不在的網絡會給她解解密。梁瑾不知道淩霄如此的“關心”他,吃飽了,就沒事人似的看電視去了,不知道看的是什麼,竟然能夠嗬嗬笑出聲音。淩霄想,這是梁某人在自我調節吧,那自己就應該由著他去,不要招惹他。這麼想也這麼做,可是當淩霄準備撿衣服洗澡的時候,發生了一件讓淩霄很無語的事,她把櫃子翻來覆去扒了好幾遍,沒找到可以換洗的內褲,她明明記得還有的,可是就是找不到。這下讓淩霄苦惱了,這個澡肯定要洗的。自己一身汗味加上油煙味還有火車上特有的味道,味道實在是有夠豐富的。可是,不穿內褲睡,這個,要就自己睡也就罷了,房間裏還有那麼個人,實在是沒有安全感。糾結了再糾結,淩霄覺得還是得去拿自己放在沙發上的包於是,淩霄先躲在牆角觀察了一下正在看電視的梁某人,嗯,不錯,十分專注認真,不知道是什麼節目,這麼吸引人,待會去豆瓣上打個高分。淩霄輕手輕腳地,盡量讓背對自己的梁某人不發現地,慢慢走向自己的包,一步,兩步,好,夠到,使勁拎,然後,一個聲音響起:“淩霄……”“啊!”淩霄被嚇到,分貝十分高的大叫了一聲,拎到手裏的包也掉到了地上。梁瑾聽她大叫,皺眉回頭:“叫什麼?”淩霄心悸未定,哆嗦著回:“你突然說話,沒心理準備。”梁瑾無奈說道:“我這麼大的人,難道你看不見?還有,你剛才偷偷摸摸地做什麼?”淩霄看著隔著自己有兩米遠的人,目測如果自己說不想和他說話,所以盡量減低存在感,這個人會有什麼動作。然後十分不恥地笑著說:“我看你看的那麼認真,不想,不想打擾你,嗬嗬,沒想到,啊,嗬嗬,沒想到還是打擾你了啊,對不起啊,嗬嗬……”梁瑾扶額,淩霄以為他沒心思和自己再說下去,正在尋思自己該怎麼脫身,梁瑾又開口了:“淩霄,我以前當的是偵察兵,背後有人還是能曉得的。”淩霄不知道梁某人說著話是要做什麼,考慮要怎麼接話,那邊梁某人又說了:“你去給我倒杯水吧。”淩霄隻得去倒水。端著一杯溫熱的水,恭敬地遞給梁某人,然後站在一旁。梁瑾沒有喝水,隻是把杯子放在茶幾上,手裏拿著遙控器,按著鍵不停地換台。兩人都不說話,一時間客廳裏隻有電視中的人聲不斷變化。淩霄耳朵裏聽著,心裏卻敲起了鼓,不停地想現在是風暴前的平靜,還是風暴後的平靜。許久之後,梁瑾關了電視,把杯子裏的水一口喝盡。淩霄見狀,趕緊去接杯子,誰知卻被梁瑾一把拉進懷裏。淩霄不知道是怎麼了,決定以不變應萬變,靜觀敵方動態。梁瑾把淩霄抱在懷裏,下巴抵著她的肩頭,就這樣坐了許久,久到淩霄覺得肩膀酸疼,兩腿發麻了,梁瑾才歎了口氣,嘴裏輕輕地問:“你往後有什麼打算嗎?”淩霄眨眨眼,心說這人能正常些嗎?嘴裏卻也輕輕地回答:“要是最近呢,自然是上班了,勞動合同都簽了。要是長遠,沒怎麼想過。”梁瑾輕輕“嗯”了一聲,便不再有聲音。淩霄以為他不會再說什麼話了,心想這樣坐著可真難受,想了想,打算學劉邦借尿遁,梁瑾卻有輕輕說道:“那,讓你在海寧嘉苑的上海分公司工作可以嗎?他們的頭莫小菲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你跟著她我放心些。”淩霄想自己哪裏有過選擇權,也輕輕回答:“好,聽你的。”梁瑾繼續輕輕地說:“嗯,乖。”然後沒了動作。淩霄想,大爺,您好歹放了我啊,肩膀再這麼借您靠著,明天得貼狗皮膏藥了。或許梁瑾知道了淩霄所想,他拉開淩霄,拍了拍她的臉,說道:“去洗個澡吧,身上的味道可夠大的。”淩霄的臉頓時一陣白一陣紅,人家本來就是打算洗澡的好不好。淩霄從梁瑾身上起來,哪知道腿因為別扭著坐得時間太長,麻得還挺徹底,竟然沒站住,不受控製地就跌到梁瑾懷裏去了。“哎呦,這招‘投懷送抱’什麼時候練的?招式不錯嘛。”“哪有,我是,我腿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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