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在虎王和裴玉的視角,眼前的林歸安就像是怪物。
霎時間,兩人一致的沒有出手。
就像是兩名身處黑暗之中手足無措的觀眾,
欣賞著眼前這一幕病態的表演。
一直到林歸安那近乎糜爛內凹的胸口再也沒有生命光團溢出,
他才抬頭睜著一雙仿佛來自於地獄深處的眼睛。
這種感覺讓兩人同時發麻。
連虎王這樣第五流陸地神仙的強者也生出了退卻之意。
“虎王,你還在猶豫什麼?速速上前,我以陣法助你!”
裴玉近乎咆哮的聲音傳來。
林歸安表現的手段雖然匪夷所思,但終究不過就是個毛頭小子。
說話間,他已然祭出列陣的法器。
是一把沾滿佛國經文的天傘,在半空中旋轉數十圈後,漫天金光從傘中傾瀉下來,化作了一層滿是佛文的囚籠。
罩住了全身籠罩著黑暗的林歸安。
“虎王!”裴玉又是喊了一聲。
“知道了!”
虎王往前跨了一步,收起了剛才膽怯的心理,一隻溢出火焰猛虎的虛影在背後呈現。
他調動全身的星辰之力雙拳交疊,以無與倫比的威勢往前劈出一掌。
在這一掌下,眼前黑暗也仿佛被切割開來。
沒有任何偏差的擊中了身處佛文囚籠之中的林歸安。
爆炸,很響的爆炸,尤其在眼前這一片似乎是密閉的黑暗之中。
血,數不清楚的血從破碎的佛文囚籠之中滲出。
黑暗的一側,裴玉輕咧起嘴,抹了抹額頭的細密汗珠,顫聲道:“他......他死了吧?”
虎王的攻伐手段就算比之白將軍也不遑多讓,再加上自己這能數倍強化傷害的佛文囚籠。
“不......不知道。”虎王輕聲回應著,眼睛死死盯著囚籠之中彌漫出來的血霧。
他總覺得,林歸安會從那裏走出來似的。
又是過了一會,那片血霧之中再也聽不到無任何響聲傳來。
兩人不約而同的喘了口粗氣,看了眼衰老了數倍的彼此。
“不過是個花裏胡哨的小輩......虎王,你剛才的表情可太誇張!”裴玉打趣著。
其實他的恐懼並不比虎王小多少,後背已經完全被汗水打濕了。
“我隻是剛才酒喝太多了。”虎王依舊是一副警惕的模樣,突然問道:“這周邊的黑氣為什麼還沒有散開?”
“許是那林歸安殘留的障眼法。”
裴玉說著就要收起半空中暈著金光的天傘,在他的感知之中,
已經察覺不到除了他們兩個之外的生命了。
林歸安必死無疑。
可就在他如此想的時候,瞳孔突然猛地收縮起來,抬起蒼老的表麵皮膚有些下墜的手臂,“虎王......你....你!”
“我......我怎......麼......了?”
虎王微抬著頭,卻發現越到後麵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聲音也比剛才蒼老了數倍。
沙啞,吃力。
他嚐試用手掌去摸自己的喉結,那映入眼簾的幾乎隻剩下骨頭的手掌嚇了他一跳。
“我...這是...怎麼了?”虎王嘶吼著,看向了裴玉,“你怎麼...怎麼沒變?”
裴玉渾身顫抖著不停往後退步,直到看到虎王如同一具幹屍般癱軟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