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三個字,宋懷謙的聲音加重了不少,語氣那樣冷,明顯是生氣了。
風水輪流轉,沒有誰能一直強大。
顧老爺子生平很少去求誰,可是今天,為了顧越銘,他豁出去了。
“所以你讓我進來,想必也是有了新的主意了吧,說說看,你想讓我怎麼做?”
宋懷謙忽然更加生氣,語氣也重了不少:“事到如今,你不會還以為我在跟你鬧著玩吧?你當真以為,你的一點點懇求,我就會放過顧越銘?”
顧老爺子一怔,花白的胡子一顫,一股寒意沁上後背。
為了來這裏見宋懷謙,他也刻意換了一身西裝,隻是這幾天都沒有睡好,人看著憔悴蒼老了不少。
宋懷謙的話,他心裏大概有了數。
想讓他撤訴,恐怕已然不可能。
但顧老爺子既然能過來,就知道這件事情有多不好辦,既然早知道艱難萬難,能過來,也是想好了對策。
並沒有接宋懷謙的話,顧老爺子上前,“嗵”的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宋先生,我這把老骨頭,今天就在你麵前跪下了,往日的恩怨,咱們一筆勾銷,是阿銘對不起小曼,可你也不能斷了阿銘的後路啊,他雖然做了錯事,可不是也有改正的機會嗎?如果你連一個改正的機會都不給他,何談公平公正呢?”
顧老爺子聲聲悲痛的說著,可說出的話,卻讓宋懷謙更加眯了眼睛。
他眼裏滲出寒芒,似乎在笑,又似乎沒有,總而言之,他眼裏的光芒很冷,像要將人溺斃一般。
半響,宋懷謙才笑出聲:“顧老先生,您聽聽您說的話,有一點點長輩的樣子嗎?我宋懷謙的命要是沒了,您還會這樣嗎?今天若是出事的人是我,您這會兒恐怕正和顧家人大擺宴席吧。”
顧老爺子筆直跪在地上,並沒有接話茬,隻是問:“所以哪怕我這樣,你也還是不放過阿銘嗎?”
宋懷謙覺得好笑:“少用道德綁架我,當初對我出手時,你們可沒想過手下留情。”
聽宋懷謙的意思,顧老爺子就明白了。
他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悄無聲息站了起來,隨即又看向宋懷謙說:“既然如此,那你也別怪我不客氣。”
宋懷謙挑眉問:“你想怎麼個不客氣法?”
顧老爺子一揮衣袖:“無可奉告。”
宋懷謙提醒:“顧老先生,您是什麼人,不用我這個晚輩提醒吧,您在做什麼決定之前,最好過一過腦子,看看這個決定是否可行,不然可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到時候得不償失,損壞的,可不是我的名聲。”
話語淡漠,明顯帶著警告。
顧老爺子卻根本不放在心上,沉默往外麵走。
等他離開,宋懷謙才撥通了一個電話:“剛剛的東西都交給媒體,這一次,我要讓顧越銘身敗名裂,更要讓顧老爺子的醜陋麵目暴露在大眾麵前。”
對麵承應了一聲:“是,宋先生。”
顧老爺子灰頭土臉的離開了宋家。
換做之前的他,恐怕還會將門口的兩個保安懲治一頓,可是這一次,他並沒有這個心思。
上車之後,他給顧長河打了電話。
“爸,怎麼樣?宋懷謙肯放人嗎?”顧長河激動不已。
“換個人求吧。”顧老爺子的聲音平靜如水。
一聽這話,顧長河頓時就沉默了下來。
如果真的隻有那一個選擇,那他也沒有辦法。
這個選擇不用多想,隻有顧淮生。
在電話掛斷之後,顧老爺子在車裏又坐了很久。
而此時此刻,網絡上悄無聲息的流傳著一段視頻——顧老爺子的雙標惡心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