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聖朝,臨元三年,大皇子衛景疏結束四子相爭的局麵,登基為帝,特大赦天下。
京郊地牢內。
沈瑤虛弱的躺在草席上,臉色蒼白,額頭上滿是虛汗,微微隆起的小腹漸漸變得扁平,下方不斷有血水流出,順著雜亂的草席渲染出大片深紅的血漬。
“來人啊!”
“救救我的孩子!”
沈瑤雙手抱著肚子,無力地呼喊著,卻沒有一個獄監前來。
地牢的四周被碩大的鐵鏈子束縛著,她出不去,也無人能進來,原本就空蕩蕩的空間此刻更顯得孤寂。
耳邊卻響了許久的禮炮聲響,外麵歡天喜地太陽高照,她愛了數十年的人今日封王拜相,即將迎娶聖上最寵愛的妹妹華月公主,而她卻被陷害入獄有小產的征兆!
念到此處,沈瑤頹廢極了:
“想我乃是沈太傅的嫡女,又嫁到鎮國公府成為世子夫人,今日卻落得如此下場,真真是無語至極!”
“姐姐還當自己是世子夫人呢?”
惡毒又尖銳的聲音中伴著大笑,衛華月身著大紅色喜袍,頭頂著金絲纏枝的鳳冠,臉上帶著勝利者的高傲,大搖大擺的走到沈瑤跟前。
沈瑤聽到她的聲音,一雙滿是怨恨的眼睛轉過來,卻在見到那身紅色喜袍愣住了。
“你隻是一個妾室,怎可穿正室才能穿的紅色喜袍!衛華月,你不要太過分了!!”
“姐姐還不知道吧?早在半年前陳遠哥哥就以無子廢了你,隻有我才是他唯一的妻子!”
衛華月說的一番話深深刺痛了沈瑤的心,她還是難以置信:
“我不相信!當日提親,是他親口向我祖母發誓,這輩子隻會有我一個人!我要親自去問他!”
沈瑤強撐著身子要從破草席上起來,體力卻無法支撐,眼前一黑又重新倒在了地上。
衛華月冷哼一聲,得意的拿起手裏血紅的婚書:“沈瑤,你看這是什麼?何必還要去打擾陳遠哥哥呢?”
婚書?
難道她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沈瑤仍不敢放下戒心:“是你!衛華月!是你讓皇上逼他的對不對?你是君他是臣,你的命令他怎敢不從!?”
衛華月嘲諷的扯起嘴角,臉上帶著猖獗的笑:“陳遠哥哥從來就沒喜歡過你,他喜歡的人一直都是我!我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你不過是他穩固世子地位的一粒棋子罷了!”
“你撒謊!陳遠為了我在太傅府跪了一天一夜,甚至記得我每一個喜好。他這麼愛我,怎麼可能是假的?!”
陳遠明明就很喜歡她。
十年前她因貪玩壞了名聲,陳遠不嫌棄她,反而為了以示鄭重特意在太傅府前跪了一天一夜。
陳遠因為她而重病一場,沈瑤自此非他不可。
哪怕祖父覺得此人配不上沈瑤,可她依然堅定的選擇了他。
他想要世子的位置,她的娘家太傅府就是他身後強有力的後盾。
沈家百年清流世家,朝中底蘊深厚,硬是憑借這一點將陳遠一個不得寵的庶子送上世子位。
她和陳遠更是十年情深不疑,現在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假的,這讓她怎麼去相信?
衛華月湊近她的臉頰,聲音很輕:
“姐姐,什麼壞了名聲?那可是陳遠哥哥和我一起設計的哦。當初他還想讓你失貞呢,可是我勸了好大一會他才沒有那樣做呢,姐姐可是該謝謝我哦。”
“如果不是這樣,他怎麼能登上世子位呢?如今陳遠哥哥大權在握,也有足夠的能力讓我皇帝哥哥把我嫁給他,而你,就該退場了哦!”
沈瑤心肝俱裂,身下血流不已,然而再疼的腹下都比不過心裏難捱的絕望和窒息。
沈瑤仍是不願相信,即使衛華月將所有的證據都擺在她的麵前,她還是在和自己作鬥爭:
“我都有了他的孩子,他才不會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