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兒,你們來了,怎的還不進來!”一個清冷的女音忽然響起,讓青梅隻覺,便連靈魂也清涼了幾分。
這就是蟲蟲和虞非的母親,青梅一怔,心中卻是暗暗讚歎,好一個清冷明淨的女子,隻這聲音,便能聽出這女子的那種清澈幽靜氣質。
“娘!”聽到這聲音,墨顏卻是猛地一震,瞬間便紅了眼眶,久久,才吐出這麼一聲。人,卻已經如飛箭般,想著那小院正廳衝去。
感受著墨顏聲音裏的哀傷,青梅也不覺心中一酸,忙也幾步跟上。
小院正廳,隻兩個人,正一主一客坐著敘話。兩人都是表情平和,時不時還會有些笑聲發出,看起來,倒是相處的不錯。
但其實,此時虞青語心裏卻是在暗暗嘀咕著,眼前這人,的確可當得起兒子口中的飽學隱士,尤其在傳統書畫藝術方麵,更可和一些大師比肩,但是,比起那有著天人般才藝的璿璣先生,明顯,還是差了許多,難道,這是兒子推出的借口,還是——
正想著,就感覺小院門口一動,幾個說話的聲音便傳了進來——這小院正廳是整個洞天的控製中心,在那裏,可以把整個洞天一舉一動盡收眼底。隻是聽著女兒那帶了些天生驕傲的聲音,虞青語就是心下一酸,雖然世家禮儀讓她仍能麵不改色的和餘衡說笑,但心中,已經被思念、喜悅、愛憐、興奮充滿,然而,就在急迫的等待中,那幾個孩子,卻在門口停了下來,在討論著什麼“軒轅族的大手筆”,而且,看那架勢,一點都不急,但,這卻終於讓虞青語急了。
“非兒,你們來了,怎的還不進來!”
她終於,還是吐出了這句話,整顆心,也隨著這句話,微微的興奮乃至顫抖起來。
顏兒,我的女兒,娘終於又可以見到你了!
墨顏奔進廳中,卻在門口停了停,明亮的眸子眼睛怔怔看了門內,那早已幾步迎出來的母親,有些恍惚的看著,在那刹那,竟似已經呆住。
母親,母親,才隻數月不見,原來,我就已經如此念著您!
“顏兒!”虞青語也是怔了片刻,嘴唇抖著,眸中早已蓄滿淚水,好不容易才喚出這麼一聲。
“娘!”聽著這一聲,一股強烈的情緒,忽然湧上,在這世家從沒有過的稱呼,這刻,竟然被她那般自然的喚出。
喚著,墨顏便啪的一聲跪在地上,膝行幾步,直到母親身前,哽咽著說著:“娘,是我,顏兒,我來了。”說著,聲音已是有些喑啞,淚水,也不知不覺間滑下。
虞青語聽了,微微蹲下身,撫摸著女兒的發,輕聲說著:“來了就好,來了就好,這些天沒有你一點信息,娘就總做夢,夢裏你總是背著娘,自顧往前走著,不論娘怎樣喚你都不理。”說著,淚水,已經如雨而下。
聽著這句,墨顏覺得心下一酸,不由又是一聲“娘”,隻是狠命搖著頭,卻再說不出其他的話,隻是哭聲卻漸漸無法控製,其中悔恨,慚愧,悲痛,各種複雜情緒,便連她自己,此刻都無法細數。
女兒的哭聲卻是讓虞青語一驚,不由夾雜著十分心疼,說著:“顏兒,你怎麼了?怎麼會哭了,是不是在外麵受了什麼委屈,快,和娘說說,娘給你做主!”說著,虞青語的語調,已經漸漸變得肅殺。
便連一旁的虞非,此刻也滿臉沉肅,看著哭的淒慘無比的妹妹,眸光中閃爍著不可置信。
“是啊,顏兒,你以前無論受了什麼委屈,可是從不掉一滴眼淚的,到底是出了什麼事,”頓了頓,虞非眉心一攬,沉聲問著,“是不是墨家有人不識相,欺負了你,還是——”
“不!”墨顏抬起頭,抹一把眼淚,星眸中卻是光華閃閃,她看著母親,也看一眼哥哥,輕聲說著,“娘,顏兒沒事,顏兒隻是長大了。”這麼說著,她看向虞青語的目光,充滿了孺慕,堅定,隻聽她一字字,擲地有聲的說著,“娘,您放心,以後顏兒再不任性,再不惹您傷心。真的。”說著,兩滴淚水,已經再次從眼角滑落。
聽了這話,虞青語卻是怔了片刻,第一感覺是女兒一定受了什麼大委屈,性情才會出現這麼驚人的變化。但她知道女兒性子,想說的,她一定會說,不想說的,即便問了也是白問,隻得又細細審視女兒一遍,這才發覺,女兒還在地上跪著,不由更是心疼,忙說著:“好,好,娘知道了,來,不要哭了,娘不喜歡愛哭的孩子。嗬嗬,快,快起來,讓娘看看,瘦了沒有?”說著,一邊向兒子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一邊就要伸手把女兒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