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旌旗飛,烈烈馬嘶鳴。騎人配弓刀,落落江湖行。
一杆長風大旗隨風舞,蕩出幾多江湖。
行人急急驅車馬,寂寥無聲趕路途。
“總鏢頭,怎,怎麼都,都不說話?這單生意不是很大麼?明明是好事情,為,為什麼這麼壓,壓抑?”光頭黃四揮動杆鞭,驅車急行,趕上頭馬何天縱問道。
“有什麼好開心的,”何天縱麵色冷峻首不回,策馬道:“小心趕路,這一去,能有幾人回來還說不定。”
“不,不至於吧?”黃四聞言訝異無言,但見何天縱策馬行遠,連忙趕上,急問:“鏢,鏢頭,您名,名震四方,還有人敢擄,擄您的虎須?”
“哼,”何天縱冷哼一聲道:“江湖朋友給老夫幾分薄麵,送了個什麼金刀震北川的虛名,你們這幫小的就當真拿來招搖了?卻不知江湖上高人無數,能勝過老夫的,也不是沒有。”
“就算有這樣的高,高手,您老交友廣,廣闊,他們也要給,給您幾分麵子不是。”黃四連忙笑道。
“唉,”何天縱歎息一聲:“平日裏,憑老夫的威望人脈,自是無人來與咱們鏢局作對,這也是咱們鏢局行走江湖多年,這鏢旗不倒的根源,行鏢這行,本就是三分本領,三分威名,三分麵子,再加上一分時運。”
“對,對呀。”黃四忙道:“您老本領,威名,麵子都有了,還怕個啥?”
“可惜呀,”何天縱苦歎一聲:“今次,咱們怕是缺了一分時運。搞不好,便是有死無生之局。”
“鏢頭,您多,多慮了吧?”黃四聞言道:“運氣這東西縹緲無定,靠不來的。”
“哼。”何天縱苦笑一聲:“隻怕今回這翻運氣,卻是我們自己丟的,丟了運道,什麼威名,麵子也都沒有了,靠的隻有咱們老少這幾十口身上的這點本領,能撐幾時便是幾時,撐多遠便是多遠罷。”
“至,至於麼?”黃四聞言呆住。
“當然,這次所壓之物,事關重大,怕是此番老夫的威名麵子,卻是不好使了。”何天縱苦道。
“那,那咱就不接這趟鏢,且讓他們尋別人去。”黃四驚懼道。
“哪有如此簡單?”何天縱苦笑道:“那小小少年一人挑翻咱們鏢局幾十人,你道真是試驗?”
“那,那是……”黃四聞言大驚。
“是試驗,也是立威。”何天縱苦道:“若是咱們不接此鏢,怕是,到時候便不是比武切磋,而是刀劍相殺了。”
“那,那咱們便怕了他?”黃四怒道。
“哈,怕,卻是怕了。”何天縱苦苦一笑道:“那少年憑一己之力掃蕩咱們鏢局這麼多鏢師,這等高手,豈能不怕?”
“難道,連總鏢師您也……”黃四大驚。
“哈,沒把握,若是他已盡全力,我全力施為當有七分勝算。若是他未盡全力,那勝負便難說得緊。”何天縱歎道。
“那總鏢頭您……”黃四奇道。
“哼,”何天縱道:“便是我能勝過那少年又如何,那名公子麵色沉穩,氣息綿長。便從未將那少年安危記在心裏。隻怕,那公子的修為遠在少年之上,便是老夫,也全然看不穿他的能為。隻知道,他必然高我幾多。”
“啊,他們,竟然這麼厲害。”黃四一驚。
“怕是遠遠不止,我看那公子雖未出手,但氣息綿長,便知是內家高手。而那少年卻是外家路子。二人所學不同,又有恃無恐,天知其身後勢力有多深?”
“他們這麼厲害,何必還托鏢給我們。”黃四驚怒道。
“唉,怕是此事蹊蹺,這一行當真危機重重,生死難料。”何天縱歎道。
“總鏢頭,那,咱怎,怎樣辦?你老還是得那個章程。”黃四急道。
“為今之計,隻有嚴封口舌,盡量莫要走了行蹤,或可安然。”何天縱低聲道。
“是,”黃四低聲應答:“我這就去傳令各家兄弟,切切嚴守口舌。”
“哈哈哈哈!”陡然一聲長笑傳來:“不必了,因為,你們走不得了。”
“什麼人!”何天縱持刀高喝。
“衰蘭送客鹹陽道,隻罷前程送孤魂。”兩道黑衣飛身落,雙刀如月飲血泉:“鹹陽衰客孟孤魂,蘭刀飲血莫前程,請教金刀震北川何總鏢頭高招。”
金刀對雙刀,血路孤魂招。生死誰人主,試看奈何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