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醒了,時初也醒了,圍繞在眾人頭頂的陰影總算散去了一些。

蘇千辭徹底放了心,沒再到處亂跑,老老實實待在公館裏等著預產期的到來。

兩人雖然領了證,但三爺總覺得不給她一場婚禮,有點委屈她。

當他提出籌辦婚禮時,結果再次被蘇千辭給婉拒了。

對她而言,穩定的生活比什麼都重要,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不是她所追求的。

三爺拗不過她,隻能尊重她的決定。

半個月後,時初徹底康複,於然準備回於家。

登機的時候,時初沒有來送別。

因為他們前一天晚上吵了一架,最後不歡而散。

大概情況是她想回於家,而他不願她離開,兩人爭執了半個小時,最後吵了起來。

第二天,於然二話不說讓屬下準備好了專機,大清早的就打算回去。

私人機場。

蘇千辭聞訊趕來,見於然魂不守舍的站在欄杆處,望著某個方向發呆,不禁一笑。

她是盼著時初能來送行吧,結果沒看到他的影子,心裏有了失落感。

“既然放不下他,為何要強逼著自己放下呢?你留在京都,咱們也好有個照應。”

於然抿了抿唇,緩緩收回視線,輕飄飄地道:“我父母時日無多,我想回去陪陪他們,

至於他……不理解就算了,我從未指望過他能理解我,今日過後,兩不相擾吧。”

說完,她偏頭望向蘇千辭,又補充道:“您的身子越來越重,一定要注意安全,咱們電話聯係。”

蘇千辭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入口,秀眉微蹙。

那小子真不打算來了麼?

好不容易給他製造出了這麼好的機會,他難道不想把握?

眼看著於然轉身朝機艙方向走去,她連忙開口道:“你也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困難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嗯,我記下了,多謝師父。”於然沒有回頭,一邊揮手,一邊回應著。

或許這次離別,以後再相見遙遙無期了,因為他們各自都有了要承擔的責任。

時初,願你在醫學界名聲大噪,前程似錦。

剛走進機艙入座,於然就愣住了。

不為別的,隻因上一秒還在祝福的對象,下一秒就出現在了自己麵前。

愣了片刻後,她猛地反應過來,喝道:“停止飛行,把艙門打開。”

站在一旁的空姐有些為難,試著道:“大小姐,專機已經起飛了,而且滑出了跑道,已經沒法降落了。”

於然的目光瞬間變得犀利起來,怒視著站在不遠處的男人,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她能想到的,這男人自然也能想到,所以他特意選在飛機起飛後才現身。

這樣一來,即使她再生氣,也沒法將他轟出去,除非打開應急的門,將他推下去。

“你怎麼在這兒?跟著我做什麼?咱們不是已經把話說清楚明白了麼?”

時初單手插在西褲口袋裏,踱步走到她麵前後,緩緩蹲了下來。

“抱歉,我之前不知道你父母的身體情況,提出了讓你長期留在京都的要求,如果早知道,我一定不會這麼說。”

於然抿了抿唇。

她總是這般沒出息,輕易就被他的三言兩語給蠱惑了。

“如果你是來道歉的,那大可不必,因為每個人的立場不同,你的親友圈在京都,所以更喜歡這兒,

而我的親友圈在尼泊爾,那兒才是我的歸處,咱們都有該承擔的責任,為自己而活就行。”

時初伸手握住她的手指,溫聲道:“你為自己而活,我為你們娘倆活,

如果你不想留在這兒,我可以陪你一塊待在於家,隻要你開心就好。”

“……”

於然無話可說了。

她能說什麼?

趕他走麼?專機已經起飛了,想趕都趕不了。

逼他放手麼?當初貌似是她先招惹他的,她沒有那個資格提這種要求。

罷了罷了,人生在世短短數十載,有了她父母的前車之鑒,難道她真的要眼巴巴的看著幸福從她手裏遛走,然後抱憾終身麼?

不,那絕對不是她想看到的。

時初見她突然閉上眼睛,臉上滿是認命似的神色,心中不禁一喜。

她這是接納他了?

是了,這個女人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她做事向來果決,如今沉默,證明已經默認了他的同行。

想到這兒,他俊臉上露出狂喜之色。

“寶貝,我愛你。”

於然似是笑了,又似沒笑,不過麵部表情柔和了許多。

她想他們未來可期。

兩個月後。

懷孕不到八個月的蘇千辭選擇剖腹產提前將孩子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