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然緩緩頓住了腳步。
這兩個月裏,時初一直守在尼泊爾,他倒是沒強求她什麼,就默默地陪伴。
經曆了那麼多事情,他也漸漸成熟起來,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父母在一個月前已經過世,雙雙赴死的那一幕,給了她極大的衝擊,也震撼到了她。
母親親眼看著父親斷氣後,虛弱地拉著她的手,說:“我這一生最後悔的就是任性妄為,生生錯過了你父親那麼好的男人,
雖然他最後用寬厚包容了我,但我們蹉跎了那麼多年,這是不可挽回的損失,
孩子,趁著現在年輕,還有相愛的能力與機會,不要輕易錯過,否則幾十年後躺在這兒後悔的就是你了。”
於然含淚看著她,欲言又止。
於嫣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又斷斷續續地開口道:“宋家小子是個通透之人,他深知你不愛他,所以會成全你的,
為了補償宋氏,你可以動用手中勢力將他們扶持起來,不過要懂得製衡之道,別讓他們脫離了你的掌控,懂?”
於然看著母親期盼的眼神,知道這是她唯一的心願,咬著牙點了點頭。
“好,我答應您,隻要時家肯化解兩族恩怨,我就與時初聯姻。”
於嫣滿意的笑了,“這樣我就放心了,你好好活著,我,去陪你父親了。”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音落下,她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時隔一個月,於然還能清晰描繪出母親斷氣後唇角掛著的慢慢淺笑。
能追隨自己心愛的男人而去,她該是歡喜的吧?
而她這個做女兒的給了她承諾,她應該是了無牽掛走的吧?
“大師姐,大師姐……”
耳邊傳來鳳九的聲音,拉回了她飄忽的思緒。
她淡淡一笑,嘶聲道:“孩子都有了,還能折騰出什麼?自然是順你們的意接受他。”
鳳九伸手打了個響指,笑眯眯地道:“五師兄,出來吧,你媳婦兒表態了。”
於然下意識朝四周望去,最後將目光放在了樓梯口。
那兒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個人,手捧著鮮花,單手插在西褲口袋,含笑注視著這邊。
於然瞪了身旁的小丫頭一眼,嗔道:“胳膊肘往外拐,跟他一塊坑我是吧?”
鳳九眨巴眨巴眼,伸手抵在她後背輕輕一推。
“那可是你男人,我幫他怎麼就成了胳膊肘往外拐?這明明是往內拐好不好?”
“……”
於然懶得糾正她的話,踱步朝手捧鮮花的男人走去。
時初見狀,也下意識邁步迎向她。
兩人最終在走廊中央碰麵,齊齊頓住了腳步。
時初將手裏的鮮花遞給她,溫聲道:“今天太忙,沒來得及去買花,剛在後院裏摘的,喜歡麼?”
於然伸手接過,是她獨愛的海棠,花苞盛開,鮮豔欲滴。
“嗯,喜歡。”
時初順勢摟住她的腰,扶著她朝檢測室走去。
“還沒做四維吧,我幫你做。”
站在一旁的鳳九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無語道:“真是個呆子,沒半點浪漫細胞,
我都給你製造機會了,你倒是陪她去逛街,去看電影啊,產檢什麼時候不能做?服了你了。”
時初垂頭看著於然,眼裏流轉著柔和的光。
於然笑道:“我性子冷,不喜熱鬧,更想去產檢,”
時初臉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他就知道她更偏向於去做檢查。
身後的鳳九忍不住摸了摸鼻子,這冷不迭的來一碗狗糧,真叫人猝不及防啊。
二爺從洗手間的方向走過來,牽著她朝樓而去。
“不用羨慕別人,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
一晃,一個月過去。
被親媽強行關在屋子裏坐月子的蘇千辭總算可以出門了。
她生第一胎沒養好,所以第二胎大家都格外上心。
繞是向來寵愛她的三爺這回也沒由著她的性子,強行讓她在房裏待夠35天才放過她。
傅家為幾個小家夥籌辦了一場滿月酒,人不多,都是平日裏比較要好的親友。
蘇千辭穿著居家服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麵的喧鬧,清淺的笑著。
身後傳來腳步聲,下一秒,寬厚的臂彎貼了上來,將她整個圈入懷中。
“老婆,謝謝你。”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埋首在她脖子內。
蘇千辭也不阻止,任由他鬧騰著。
晾了將近半年的男人,著實挺可憐的。
“等會兒還要下去致詞,悠著點兒。”
三爺得到她的首肯,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大步朝室內走去。
蘇千辭看著他冷硬的俊臉,忍不住伸手撫了上去。
餘生有他相伴,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