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城北有一條天然的河流經過,這條河叫北侖河,北侖河自西北向東南流去,剛好很像兩隻圓的切線一般,切過涼州城和石頭城,而涼州城與石頭城也利用北侖河及人工開鑿的支流作為天然的護城河。這條北侖河的南麵,涼州城和石頭城之間是一片大平原,平原上修著一條寬闊平坦的官道,而我正是走在這官道上。
這官道兩邊都是肥沃的農田,但在這個季節全部都被大雪覆蓋。剛剛傳來的沙沙聲正是來自官道旁的農田裏,當我的螢火燈照向那發聲方向去時,一張滿是血汙的臉露了出來,“鬼呀……”我嚇的拔腿就跑,跑出一段路見沒有鬼追來,我不由的納悶,難道剛才是幻覺?
不是幻覺那是什麼?好奇心戰勝了我的恐懼,我又折回剛才的地方,此時我終於看清了那是個人,那個人現在已爬在了官道上,正艱難地往涼州城方向爬去,我折返回來的腳步聲好象被他聽到了,他轉過頭來,正是我先前看到的滿是血汙的臉,他看到我,明顯的臉上一鬆,一隻手向我伸來,但最後還是無力地落在地上,他的人也同時暈了過去。
挖塞,這人不會是受仇家追殺吧,我看了看四周,好象沒什麼人,看來他應該是擺脫了追殺,但卻身受重傷,剛才向我伸手的意思可能是讓我去救他。媽媽的,我到底是救還是不救啊,這人被傷成這樣,可想而知道他仇家有多麼殘忍,我要是救了他,被他仇家發現,那我還不得馬上嗝屁。
不行,這人傷成這樣,再不救就要比我先嗝屁,再說這人腰上背上背的包裹鼓鼓的,說不定包裹裏就有很多寶貝,到時我救了他,他一高興,為報答我,送我一些寶貝,倒是不錯。想到這裏,我走到那人身前,俯下身就要看看那人,卻就在此時,那人忽然醒來,伸出來放在地上的手立即抓住了我的咽喉。
我啊的叫了一聲,頓時呼吸困難,但我還是艱難地道:“大俠饒命啊,我隻是想救你,沒有別的意思!”那人聽了,放鬆了扣住我脖子的手,聲音沙啞地道:“小子,快背我到城裏最近的醫館,不要亂說話也不要亂動,否則我捏死你!”我唯唯諾諾地把他背起,心裏咒罵起來,這不識好人心的家夥,居然如此對待本書生,哼,既然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等下隻要我有機會,定要弄死你。
我背著他站起身,轉個身就要朝涼州城走去,忽然,隻聽的噗的一聲,我的後頸忽然感覺被一股濕嗒嗒的有點熱的粘稠液體擊中,同時,我的鼻子裏也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我背上那人扣在我脖子上的手也同時耷拉垂下,我茫然地轉過頭,映入我眼中的,是一個汩汩冒著鮮血的半顆人頭,我頓時嚇的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