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關在屋裏吵了很久,她在外麵蹲的腿都麻了,才見到薑成出來,拎著她的書包。
薑成說她媽叫她跟他走,她不願意,可她敲死了門,哭的嗓子都啞了,她媽就是不開門。
她抱著最後一點希望問,“那我能回來看你嗎?”
門內隻冰冷的摔出一個字——滾!
“下車了下車了!”
司機的大嗓門,黎非回了神。
才發現麵上濕了一片。
她匆匆抹幹,看著車外熟悉的一切,心裏到底是高興的,拎著行李興衝衝的往家裏跑。
她家住的偏僻,獨門獨院,地方不大,外麵圍著一圈籬笆。
院裏沒人。
黎非擱下行李就敲門。
“媽,媽,我回來了!”
敲了半天,沒人應。
黎非本來雀躍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她媽是不是還是不想見她?
猶豫了一下,她掏出了鑰匙。
哢嚓!
門鎖竟然沒換!
黎非高興的推開門,可轉了一圈都沒找到人,卻發現灶台上都積了一層灰,顯然是好一段時間沒人住了。
她媽出去了?
去了她媽的臥室找了找,裏麵放的錢都沒了。
衣櫃裏的衣服也少了幾件。
她媽走了?
也不要她了?
黎非心灰意冷的坐在了地上。
哢嚓!
聽到門響,黎非跳起來就往外衝,“媽!”
她亮晶晶的眸子在看到來人時,黯淡下去,“是你啊!”
是露露姐。
露露姐比她大幾歲,是個孤兒,小時候露露姐還常來她家玩,她們關係不錯,三年前露露姐說要外頭闖闖,一走就杳無音信。
卻不想在這裏碰到了。
見她失望的神色,露露姐也不在意,將手裏的燒雞一放,“以為是你媽?我住了幾天了,沒見過她。”
黎非起身就要出去,“我去找她!”
“找什麼?”露露姐將她一拉,“天大地大的,你知道去哪找?而且你有錢出去嗎?”
是啊,她根本不知道她媽去了哪,也沒錢去找她。
見她聽進去,露露姐這才語重心長道,“你就在這等著,她可能有事出去了,事辦完就回來了。”
也對!
如果她媽一去不回,不可能還保留著房子。
她媽沒有不要她!
黎非想開了,接過了露露姐遞過來的燒雞腿,“就是,我在這等著吧。”
心事一放,她甩著腮幫子開吃,卻聽到露露姐問道,“昨晚出去鬼混了?”
露露姐盯著她脖子裏的紅痕。
咳咳!
黎非咳得麵紅耳赤,手裏的雞腿都不香了。
“你等著。”
害怕露露姐問她昨晚的事,結果卻看見露露姐出去了又回來了,扔給她一盒藥。
黎非看了看,24小時緊急避孕。
黎非驚得差點扔了,“這個,不用了吧?”
“怎麼,想學你媽生下孩子苦守寒窯十八年嗎?”
聽到這話,黎非二話沒說拿出了藥,仰頭幹吞了下去。
“我不會像我媽那麼傻的!”
為了一個男人搭上自己的一輩子,辛苦的拉扯孩子,然後她等來了什麼?
負心薄義!
而且,這樣生下的孩子也不會幸福的,比如她……
想到她媽,黎非一臉惆悵,“也不知道我媽去哪了?”
她沒注意到的是,包著燒雞的報紙是兩年前的,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登著一則懸賞啟示,嫌犯,女,35-40歲,身高一米六到一米六五左右,殺人在逃途中,如有知情者請及時聯係。
兩個月以來,黎非一直住在家裏,她媽沒回來。
她爸也沒來找她。
這日黎非突然吃著飯幹嘔了半天,等緩過來就對上露露姐若有所思的眼神。
“你不會有了吧?”
黎非一臉茫然的跟露露姐對視了幾秒,小臉一白,“……不會吧?我不是吃藥了嗎?”
“超過二十四小時就沒用了。”
黎非心裏咯噔一下,抱著一絲僥幸幹笑,“沒那麼巧吧?”
說完又自我安慰的點了頭,“我覺得我沒那麼倒黴。”
“去醫院檢查,有了就做掉!”
黎非的視線在她身上停了幾秒,點了點頭。
河縣醫院的婦產科。
黎非拿著孕檢單,等待檢查。
看著前麵一個個大大小小的肚子,黎非突然摸著肚子,如果這裏有一個小生命是什麼樣的?
腦中劃過驚鴻一瞥下男人完美的側臉……
心中有些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