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小餐廳之後,我沿著海邊一直走。穿過一條市井小街之後,我在一個中檔小區前停了下來。
小區的大門寫著四個大字——【錦繡花園】。我戴上黑色的口罩,沿著長長的階梯攀登上去,在小區的活動區域停了下來歇了一口氣接著往上走。以前走這條路的時候我總能一氣嗬成,現在走這條路的時候不知不覺已經氣喘籲籲了。
這麼久沒回來過,我都快記不起來我家住的是那一單元了。好在我還認得我們單元樓前種著一棵櫻桃樹,現在正是通紅櫻桃掛滿樹的季節,我摸著粗壯的樹杆才心安了許些。
小的時候,我要是忘記帶鑰匙打不開單元樓防盜門的時候,就會衝著樓上大喊,這時媽媽就會走出來站到陽台前把鑰匙扔下來。現在想想,那些時光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我掏出扣在錢包裏很久都沒有用過的鑰匙,打開了防盜門,按了電梯直接上了六樓。就在我站在門前困惑著鑰匙怎麼捅不開門的時候,門從裏朝外打開了。一個光著膀子,圍著浴巾的瘦弱小夥子站在我麵前。
小夥子陰陽怪氣地問我:“幹什麼呢這是?留意你很久了,見你一個人我才敢開門的。現在的人都不怕王法了嗎,主人在家還敢明目張膽了?”
“嚷什麼嚷,嚷什麼嚷!這是你家嗎?”
我這人一向都是作威作福,吃硬怕軟的,小夥子這麼唬我還不吃他這一套。推開他,抬腳就走進屋子。走到客廳的時候看到一個把浴巾裹到胸部的女人站在臥室門口呆懵的看著我。
“老公!到底什麼事情?”
“沒事,有老公在你別怕。我馬上報警!”
我瞪了一眼小夥子,冷冷地說著:“報警?我要是悍匪的話,你肯定是沒有命報警的!”
小夥子停了我的話,握手機的手微微顫抖,在他老婆的眼色使喚下把手機放到了一邊。
“你們怎麼會在這裏的?”我伸手去口袋裏找煙,他們都嚇得不清。
小夥子結結巴巴說著:“我……我們本來……就是住在這裏的。”
“放屁!”
女人解釋道:“這是我們買的房子,有房證的。我們不報警,你你……你別害我們,看到值錢的東西就拿走好了,大家求財就別傷了和氣啦。”
“你們很怕我嗎?”
“不怕。”女人嗚嗚的哭了起來:“不怕都不行啊,我老公連我都打不過。嗚嗚……”
小夥子看到自己的老婆哭了,一個勁安慰道:“寶貝別哭,別哭……下次我一定聽你的話去健身的,……別哭了好嗎?”
我又沒做什麼,這兩人至於嗎?
“你說你們有房產證?拿出來給我看一下可以嗎?”
“可可……以。”
女人哭哭啼啼的去翻房產證了。我走到電視機前剛好看到鏡子裏的小夥子正扭扭捏捏的擺動著。
“剛才說過,我要是悍匪的話你是沒有報警的機會的!”
“咣當”一聲,手機掉在地上。
女人抱著房產證跌跌撞撞的跑出來,“找到了,找到了……嗚嗚,別衝動,有話好好說好嗎?……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