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無盡曖昧(3 / 3)

具體怎樣,誰也不知道。

一直碰軟釘子的唐梓曄知道要吃飯的消息時十分興奮,他以為這是兩人和好的先兆。可蘇北辰問了一句:“你的開心是因為你打算表白了,還是因為又可以曖昧了?”

這句話問得唐梓曄說不出話來。

蘇北辰突然很想笑,他似乎有點兒不了解自己這個好友了,最終為了朋友好,他還是說了一句:“如果還沒想好是否在一起,就不要玩曖昧禍害別人了。”

這話也許說得難聽,卻讓人無法反駁。唐梓曄點了點頭,什麼話也沒說先走了。

丁曉曉約的地點是距學校有點兒遠的一家火鍋店,麻辣味十足的重慶九宮格火鍋。她和顏思彤早早到了定了的包廂,兩個人坐在裏麵百無聊賴地等著兩個男生的到來。

顏思彤有些坐不住,她總覺得今天的丁曉曉有些奇怪,似有很重的心事,她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有許多話想要問,又不知該怎麼說出口。

“你是不是有話要問我?”丁曉曉抬頭對她柔柔一笑,這樣的笑容再次讓顏思彤覺得害怕。

她緊張地問:“曉曉,你沒事吧?”

“沒有,隻是想清楚了一些事情,想要今天解決。彤彤,我知道我和唐梓曄的曖昧讓你一直急在心裏,你勸過我很多次,如果唐梓曄一直這樣,就沒有必要等下去了。其實你說的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放不下呀,可是事情總要解決不是嗎?今天我就是想解決這

一切。”丁曉曉走到窗邊望著外麵來來往往的人,淡淡地說,“我很喜歡唐梓曄,可是他從來沒告訴過我,他是不是喜歡我。”

顏思彤知道她已經想清楚,有些話也不需要多說,自己能做的隻是站在她身邊,在她難過傷心的時候借一個肩膀給她靠。

這頓飯對顏思彤來說吃得有些驚心動魄,她看著丁曉曉像往常一樣笑著,像往常一樣點一大堆肉來吃,也像往常那樣給她涮青菜夾到碗裏……關於唐梓曄的事情她隻字不提,甚至不再疏遠他,而是說說笑笑。

可以看出唐梓曄也是開心的,甚至有些受寵若驚。

隻是,這都是表麵的平和,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發,也不知道這次的爆發究竟是他還是她。

蘇北辰暗暗握住她的手,讓她不要太過擔心,然後不停地往她的碗裏夾涮好的肉,說:“多吃點兒。”

“蘇北辰,我都快胖成豬了,你還讓我多吃點兒!”顏思彤看著麵前碗裏堆成小山的肉哭笑不得,“我新買的裙子都要穿不下了!”

“穿不下就買新的。”蘇北辰不以為然地說。

“我很窮。”顏思彤翻了個白眼。

“我買就好了。來,多吃點兒,多長點兒肉,胖點兒手感好。”蘇北辰根本不顧她的反對,往她碗裏繼續夾肉,他也沒感覺到自己的話已經引起了丁曉曉各種猜測。

看著丁曉曉一個勁地對自己猥瑣地笑,顏思彤恨不得把蘇北辰吊起來打。可這話還是不敢說出來,一旦說了,估計丁曉曉的笑容會更加猥瑣。

吃完重慶火鍋,丁曉曉也沒有說什麼,吃過之後她說自己預訂了KTV包廂,然後一行人又去了KTV。兩個女生霸占著話筒鬼哭狼嚎地唱歌,一曲結束,蘇北辰把水遞到顏思彤手中,淺淺地笑,那模樣倒是有點兒像個居家小媳婦。

“曉曉,這麼矯情的歌是你點的嗎?哎呀,太小清新了吧,不是你的風格呀,你難道不是要唱《郎的誘惑》嗎?”看著屏幕上出現的歌曲,顏思彤笑得前俯後仰,要不是蘇北辰拉了她一下使了個眼色,估計她會笑到肚子疼。她們唱歌從來都是狂放派,突然走婉約路線,她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到丁曉曉開始深情唱的時候她才恍然大悟,這歌是她唱給唐梓曄的。

歌曲是楊丞琳的《曖昧》,一首不算新的歌,很多年前曾紅極一時。

“曖昧讓人受盡委屈,找不到相愛的證據,何時該前進,何時該放棄,連擁抱都沒有勇氣。隻能陪你到這裏,畢竟有些事,不可以。超過了友情,還不到愛情,遠方就要下雨的風景。到底該不該哭泣,想太多是我還想你,我很不服氣也開始懷疑,眼前的人是不是同一個真實的你。曖昧讓人受盡委屈,找不到吸納該的證據,何時該前進,何時該放棄,連擁抱都沒有勇氣。曖昧讓人變得貪心,直到等待失去意義,無奈我和你,寫不出結局,放遺憾的美麗停在這裏……”

最後的歌詞丁曉曉用念白的方式說出來,顏思彤知道,每一句話都是她此刻想說的話,她也終於確定,丁曉曉是打算徹底結束掉這段曖昧了。

後悔嗎?還沒有表白就已經結束。

還會有挽留嗎?她把目光投向縮在角落裏的唐梓曄,昏暗的燈光中,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能看到他一杯又一杯地喝著酒。

“別擔心,他們都不是小孩子了。”蘇北辰拍拍她的手,讓她安心。

顏思彤轉頭有些疑惑地看著蘇北辰:“你早就猜到了這種結果?”

蘇北辰搖搖頭又點點頭,他隻能說:“就像歌詞裏唱的那樣,曖昧讓人受盡委屈,曉曉應該是已經不想再委屈自己了吧。”他是有些佩服這個女孩的,能在隱忍之後做出這樣的決定。他也轉頭看了一眼唐梓曄,發出的隻有長長的歎息。還好他沒有做錯太久,沒有讓顏思彤陷在曖昧的旋渦裏走不出來。想著,他從側麵抱緊了自己喜歡的女孩,頭側靠在她的肩膀輕輕在她的臉上吻了一下。

一曲《曖昧》過後,丁曉曉繼續和顏思彤亂吼,好像剛才玩深沉的人不是她一樣。時間到了,四個人一起回去,有幾次顏思彤都想暗示唐梓曄做些什麼,但都被蘇北辰攔住,最後也隻能作罷。

一路回學校,唐梓曄都一句話沒說。丁曉曉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跟顏思彤聊著天,開著玩笑,始終不去看唐梓曄一眼。

走到寢室樓下,要上樓時,丁曉曉長歎了一口氣說:“終於結束了。”

是的,終於結束了,那首歌是她給唐梓曄最後的提示,他沒有反應。她一路都在等待他說話,他保持了沉默。這條路是他們和愛情有關的最後的路,走完了也就結束了。

後來顏思彤把這件事說給蘇北辰聽,她以為丁曉曉所謂的結束是指不需要再在唐梓曄麵前裝樣子,等蘇北辰把所有解釋給她時,她才恍然大悟。

“喂,蘇北辰,我不是你的初戀嗎?為什麼你會懂這麼多?”終於想明白後,顏思彤發現問題的另一個關鍵,她歪著頭問。

“旁觀者清而已。”蘇北辰笑著說。

“說,你最近是不是瞞著我又看什麼小說了?不對啊,你選擇的小說應該不會教給你這個。”正當顏思彤歪著頭有一點點遲疑的時候,蘇北辰又親了過來,讓她避無可避。

一吻過後,顏思彤紅著臉小聲嘟囔:“臭流氓!”

“你不是問我最近是不是又看什麼小說了嗎?我在用行動告訴你呀。”蘇北辰恬不知恥地說。

一直以來顏思彤以為他是一個做什麼事情都有條不紊、文質彬彬、知書達理、氣質儒雅,所有溫和的詞都可以放在他身上的人,可現在她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這分明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還是大色狼!

顏思彤:“我已經看清了你的本質,我可以選擇分手嗎?我要逃離你這匹披著羊皮的狼!”

蘇北辰:“上訴駁回。顏思彤,你要是敢逃掉,天涯海角我都要捉你回來。”

顏思彤:“你還是告訴我你最近又看了什麼小說吧,這種台詞你究竟是怎麼說出來的?太讓人受不了了。”

吐槽的結果是,她又被拉過來“蹂躪”了一番。顏思彤發誓,以後再也不會在蘇北辰麵前提起“小說”兩個字了,不對,想親親的時候還是可以順便提一下的。

KTV事件過去一個星期後,唐梓曄找到了丁曉曉。他要說的很簡單,就是一句:“曉曉,我喜歡你,你能答應當我的女朋友嗎?”

丁曉曉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的人。曾經她還期待過這句話,也不止一次地在腦海中描繪過唐梓曄說這句話時的模樣,可當這一切真的發生時,她覺得是那麼的可笑。她像一個局外人一樣看著唐梓曄在自己的麵前表露深情。已經完全沒有感情了嗎?還有的,隻是已經徹底結束了,拖泥帶水可不是她的風格。

見她沒有說話,唐梓曄以為她是被嚇到了,又重複了一遍:“丁曉曉,你願意當我的女朋友嗎?”

丁曉曉說:“不願意。”

唐梓曄愣了,他明明感覺到她也是喜歡自己的,怎麼表白的時候就不願意了呢?他傻傻地問:“為什麼?”

丁曉曉:“因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這就錯過了嗎?唐梓曄看著她轉身離開,曾經不知道多少次看到過她的背影,可這一次他知道,她再也不會回頭了。

那天晚上唐梓曄拉著蘇北辰在校外的大排檔喝酒到深夜,他一個勁地念著:“為什麼?”

這讓脾氣好的蘇北辰都不厭其煩地問:“你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嗎?”

“我為了她和家裏人大吵一架,放棄了出國的機會。為什麼我們不能在一起呢?”唐梓曄問。

蘇北辰:“如果真的是為了她,為什麼不早一點兒呢?為什麼一定要等到她唱完那首歌呢?”

為什麼呢?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許隻有唐梓曄自己才知道吧。

感情就是這個樣子,一旦錯過了,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他失去了那個叫丁曉曉的女孩,徹底地失去了。

丁曉曉曾對顏思彤說過,她也在等一個人,其實不需要像紫霞說的那樣是個蓋世英雄,隻需要對自己好一些,對自己的感情夠堅定就好,很可惜,唐梓曄不是那個人。

他們的感情以唐梓曄的出國畫上了句號。在他離開之前,顏思彤曾找過他,她仰頭抓住他的領口大聲質問:“唐梓曄你傻嗎?你以為你這麼一走了之就可以了?你到底在想些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傷害曉曉?”

在她的拳頭要砸在他臉上時,她被蘇北辰拉住,緊緊抱在懷裏。

“彤彤,你冷靜一點兒。”蘇北辰勸慰道。

在蘇北辰懷裏的顏思彤終於平靜了一點兒,她還是憤恨地瞪著唐梓曄,眼裏的怒火像是要把他燒掉:“唐梓曄,你要是個男人,你就不應該當逃兵。”

“我已經被拒絕了,我還能怎樣呢?”唐梓曄痛苦地看著顏思彤問。

“嗬,被拒絕了!被拒絕一次就要跑掉,那要是一直被拒絕你是不是要去死?唐梓曄,你真不是個男人!你是個王八蛋!”顏思彤雖然平時脾氣不好,但也不會罵人,這次她是真的忍不住。

“彤彤,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你這麼生氣也於事無補不是嗎?曉曉的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你應該尊重她。梓曄的離開不是一件壞事,不見麵總比抬頭不見低頭見要好不是嗎?”蘇北辰輕聲安慰,“不氣了好不好?”

“可是……曉曉那麼難過……”顏思彤在蘇北辰的懷裏大哭,她覺得自己很無助,自己最好的朋友因為感情的事情難過,她沒有辦法幫助她,沒有辦法好好地安慰她,反倒是她一路都在安慰自己不要難過。這種無力感讓她十分崩潰。

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唐梓曄!因為唐梓曄這個渾蛋!

哪怕顏思彤再生氣,唐梓曄和丁曉曉也再也沒有可能在一起。他坐上飛機飛往了另一個國度,她待在原地每天像個沒事人一樣說說笑笑。校園裏也不是沒有流言蜚語,她都坦然應對。她說,錯過了隻是代表那個人不是對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