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聳了聳肩說:“那個家夥,現在誰還答理他!沒有前途的在這裏是混不開的!”
“你!”保安的話讓我很生氣,我想衝上去和他理論,但是溪羽拉住了我。
“小妹妹……告訴你吧,現在這個公司沒有人在意他了!隻有天天守在這裏的我才知道,他已經很多天沒來公司了!”說完保安背著手踱向了其他地方。
“他不在,那我們回去吧。”溪羽拉著我就要往回走。
我恨恨地看了一眼那座大樓,然後掙脫了他的手說:“我還知道一個地方!”
說著我轉身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我必須找到他!我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似乎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慢一點!小心點兒!”溪羽幾步趕了上來,關心地遞給我一張麵紙。
從他手上接過麵紙,我胡亂地往臉上擦去。但是我的腳步一步都沒有停留。
我要盡快找到安久哲……雖然這樣說很奇怪,但是,當我聽到他幾天沒來公司的消息後,我心底有一股不安在無限地放大。我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在安久哲的身上了。
可是,安久哲不在公司,又沒有人知道他現在在哪裏,我究竟要怎樣才能找到他呢?
我急得在街上團團轉。
就在這個時候,一張招租啟示被風吹到了我的腳邊,看著那張皺巴巴的白紙上麵寫著“住宅地址”四個字,我忽然想起,安久哲曾經和我說過他的公寓地址。
沒錯,他確實說過!雖然他隻說過一次,但是對安久哲的事情特別在意的我,是不會忘記那個地址的。
帶著溪羽來到安久哲所居住的小區門口,我們被保安攔住了。
“請出示智能卡。”穿著一身筆挺製服的保安麵無表情地向我們伸出了手。
“叔叔,我沒有,但是我認識的人住在裏麵!他的情況不太好,我必須去看他!”我一臉焦急地乞求著。
保安看了我一眼,繼續麵無表情地說:“請出示智能卡!”
“叔叔!求求你!我朋友在裏麵,現在他的狀況真的很不好,我很擔心!我想去見見他,見到他沒事的話我就出來!就一會兒!”我不願意放棄,繼續不停地祈求。
這一次保安沒有再說那句話,他麵無表情地看了看我,然後別開了臉繼續麵無表情地站崗。
“叔叔……”
我還想祈求保安讓我們進去,但是溪羽阻止了我,他扯了扯我的衣角。
“你放開,我求他讓我們進去!”我邊焦急地看著鐵門裏麵的小區,邊拍打著溪羽拉著我衣角的手。
“求他沒有用的,跟我來!”溪羽在我耳邊悄悄地說了這句話,然後拉著我沿著小區的圍牆走到了一個角落。
他仔細地看了看四周,悄悄地對我說:“我有辦法進去!”
“啊?”我吃驚地看著溪羽,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跟我來!”溪羽抓住我的手就往小區的後方走去。
這一個高檔的小區後方有一片茂密的樹林,一圈密密麻麻的荊棘圍繞在樹林的周圍,形成了一道天然的護欄。
看著荊棘上尖利的刺,我咬了咬牙就要往裏鑽。現在我什麼都不管了,隻要能夠見到安久哲,再大的困難我都要克服!
“別慌!”溪羽攔住了我,他對著我搖了搖頭。
我焦急地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小區,焦急地說:“我不管,我要進去!”
“你等一下,我幫你。”溪羽向一旁走去。
看著他的樣子,我跺了跺腳,焦急地等待著。
就在我的耐心即將耗盡,準備就這樣鑽進荊棘叢的時候,溪羽滿頭大汗地跑了回來。
“跟我來,我找到一個地方,那裏刺比較少。”他拉著我就往前走去。
沿著荊棘籬笆,溪羽拉著我繼續往樹林的深處走去。我不停地往荊棘籬笆內張望,心中十分焦急。
“到底到哪裏?”我焦急地問溪羽。
“快到了。”溪羽頭也不回地回答了我一句。
我們走了好一會兒之後他終於停住了腳步。
他指著一處荊棘籬笆對我說:“就是這裏,這裏荊棘比較少,刺也比較少!”
我看看眼前被剃掉了很多刺的荊棘叢,再看看溪羽身上許多帶血的紅印子,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小心刺,快去快回!我在這裏等你。”溪羽將他的校服脫下來披在了我的身上。
我看著溪羽,緊緊抿住了嘴唇,用力地點了點頭,緊緊抓住衣角向荊棘叢裏衝去。
沒有了刺的荊棘拍打在身上依然很痛,但是我的心被這件微微帶著些汗味的校服保護得很好,很好……
好不容易衝破了荊棘障礙,我的前進一下子變得容易起來。我小心翼翼地躲開了幾個巡視中的保安,順利地接近了安久哲所在的那片住宅區。
開闊的花園裏,五彩繽紛的花朵搖曳生姿,可愛的小型噴泉立在花園中央,樹蔭下放著一張白色的搖椅。
整個小花園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但是我沒有欣賞花園的心情。越是接近目的地,我的心跳就越激烈。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對於這個小區我隻是聽過安久哲的描述,在他的手機中見到過他房子的照片,現在要在這一片寬闊的住宅區中找到那幢小房子真的非常困難。
在那幢熟悉的小房子終於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頓時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終於到了!安久哲,等等我!
我飛快地衝向那幢小房子,飛快地在智能電子鎖上按下安久哲曾經告訴過我的密碼,然後在鐵門打開的一瞬間衝了進去。
“安久哲,安久哲!你在家嗎?”我剛走進鐵門就開始高聲呼喚安久哲。
屋裏沒有任何回應,我繼續邊喊著邊往裏麵走。安靜的屋子讓我之前的不安更加強烈了。
我走近大門,抬起手往門上敲去,手剛碰到門,門一下子就開了。
在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屋裏傳來一股讓人窒息的味道。那種味道刺激得我差點兒睜不開眼睛。
這種味道……起碼燃燒了幾十支香煙才能造成這樣的效果吧。
“安久哲……安久哲?你在家嗎?”我一邊喊著他的名字,一邊小心翼翼地走進了他的家。
在經過玄關的時候,我順手打開了緊緊關閉的窗戶。走過玄關,進入了客廳,在那一刻,我的眼淚流了出來。
我看到了安久哲,他安安靜靜地躺在沙發上,襯衣被扯開了幾顆扣子,露出了他不斷起伏的胸膛。
一大堆煙頭散落在沙發前的茶幾上,一縷灰色的煙霧還在從那堆煙頭中升起。幾個空了的啤酒瓶在沙發的四周東倒西歪,酒漬在地毯上留下了一塊又一塊深色的痕跡。
在這一堆垃圾之中,安久哲安安靜靜地躺著,如果不是看到他不停起伏的胸膛,我真的會以為他……以為他已經……
我流著淚水踏上軟軟的地毯,慢慢地向安久哲靠近,我的手緊緊地捂住了我的嘴巴,我害怕自己的哭聲會吵醒了他。
這還是那個王子一般的人嗎?這還是所有鏡頭的焦點嗎?這還是無論何時都如同雨後空氣般清新的安久哲嗎?
他的陽光到哪裏去了?他的優雅到哪裏去了?
滿臉的胡子長在他白皙細膩的皮膚上,亂七八糟的頭發胡亂地貼在他的額頭上,完全沒有了平時的光澤,平日裏紅潤的嘴唇變得蒼白與幹澀,緊緊皺起的眉毛在睡夢中一點兒放鬆的跡象都沒有。
一隻腳上掛著一隻室內拖鞋,搭在沙發的扶手上,另外一隻腳光著踩在肮髒的地毯上,一支啤酒瓶就這樣靠在他的腳邊。
這,這是安久哲嗎?這個被頹廢完全籠罩了的男人是那個幹淨,充滿了陽光氣息的優雅男子嗎?
不!這不是安久哲……這不是我的安久哲!
我捂住了嘴,哭泣著跪倒在了他的旁邊。我心疼地伸出了手,輕輕地將貼在他額頭的頭發捋到一旁,看著他皺得更厲害的眉頭,我的淚水流淌得更加厲害了。
我的手指輕輕地撫上他蒼白的臉頰,手下粗糙的感覺讓我的心不停地顫抖。黑色的胡子刺痛了我的手,也刺痛了我的心。安久哲說過,他覺得胡子給人一種髒髒的感覺,於是他每天都會將胡子剃幹淨。可是手下的胡子告訴我他起碼有好幾天沒有打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