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你一聲不吭就離開了,不許你再去我看不到的位置!就算這個世界所有的人都離開了,我也要你留下來!”
1
時間永遠都是個守時的智者,不會因為任何人的滯留而停歇。
一個學期,很快就過去了一大半,這天,ITO宿舍接到了唱片公司消息。
身為ITO組合的“原”成員,四個人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這張通告單發呆,上麵的內容一直都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的四個人卻有種極不情願的錯覺。
“嗬嗬!恭喜你們啊!終於可以有自己的演唱會了!”站在一邊的辛愛羅試圖打破這僵局,用愉快的聲音繼續說道,“其實很好啊!本來ITO就是你們四個人的組合啊!我這種半吊子去了一定會拖你們後腿的!對不對?嗬嗬……那個演唱會要加油啊!”
“你知道什麼!”金十夜重重地拍響桌子,然後又無力地坐回了沙發,“我不需要這樣的演出!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們早就把你當成了ITO的一員,沒有你的出演,根本就不是完整的演出!”
金十夜毫無溫柔可言的言語,卻讓辛愛羅明白了他想表達的意思,眼眶不由自主一陣潮濕,可是這個時候的她一定不能亂了方寸。
“我覺得沒有什麼不好的!畢竟我現在的練習還不夠,你放心啦!隻要這回的演出成功了,以後的機會還有很多,可是……”辛愛羅故意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你們可千萬不要演砸了,否則讓我偉大的藝術生涯就這樣斷送……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四個的!”
“嗬嗬……真受不了你了!不知道你現在這種——油腔滑調的模樣是學誰的?”說這話時的金十夜用餘光瞟了瞟藤原一。
“喂,十夜哥,你說就說,幹嗎要看著我啊!我這麼天真可愛,帶壞別人的那個怎麼也算不到我頭上吧!”
“我不覺得啊!久也那麼老實,我又這麼高雅,那些鬼點子啊,隻有你這個金毛怪才想得出來!”
“喂!矢澤月,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小心我讓芭拉拉挖光你的薔薇花!”
“哈哈……”
最後,這場原本有些鬱悶的話題在一片笑聲中結束。
十天之後,四人首次登台演唱。
混在人群裏的辛愛羅看著舞台上光芒萬丈的四個人,既熟悉,又陌生。
還記得數月前的她,也是站在他們的舞台下,可是……可是一想到台上那幾乎完美的四個人,他們活生生地闖入了她的生活,真實地走到了她的麵前,辛愛羅就覺得這一切都變得不太真實。
跟著歌迷們一起,音樂的呐喊聲震懾全場,辛愛羅情不自禁地跟著人流甩動著手臂,跟著激烈的節奏搖擺著,從來不知道自己會這般瘋狂,從來不知道自己會這般感動,這一夜,辛愛羅才明白,她陷入搖滾樂……已經無法自拔了!
這次的演出毫無疑問,無論是媒體還是演出籌備方,都是清一色的好評,娛樂唱片公司的態度也是極度認可的肯定,隻是……
“什麼?要讓川島麗莎加入我們組合!”
盯著屏幕上娛樂唱片公司董事會今天傳來的VCR,宿舍裏的氣氛一瞬間就變得凝重了,所有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就連一直拿這件事情打哈哈的辛愛羅這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當初所有人都以為隻要找到合適的人組成組合就行了,沒想到公司早就有了自己的安排,隻是這個消息傳遞得太遲了。
可是換句話說,以辛愛羅現在的水平,想要跟已經小有名氣的川島麗莎角逐,是根本沒有任何勝算的,更不要說說服娛樂唱片公司改變決定了。
“那個……其實你們不要煩惱,有川島麗莎的加入,一定會對你們的演出道路更有幫助的。我沒什麼啦……”辛愛羅故做堅強傻傻地笑著,“能夠認識你們,能夠進萘菲彼爾高中是我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事了。”
“你這個白癡不要亂想!我們會想辦法的!”
“是啊是啊!放心吧,隻要沒有最後確定,我們還是有機會的!芭拉拉跟我都支持你的!”
“不要胡思亂想了,這件事情交給我們就好了”
“嗯……那個女人比你也好不到哪裏啊!不用太沒自信了!”
看著眼前四張坦誠的臉,辛愛羅的心裏已經有了自己的決定,是的,她已經擁有了一段很美麗的回憶了,這個時候抽身就是最好的決定。
自己引來的風波、爭吵、快樂,這個時候都應該由自己帶走,他們是一群閃耀在天上的星星,隻要能在未來的日子裏,她可以站在舞台的某個角落,遠遠地看著他們她就已經滿足了。
“嗯!”辛愛羅給了他們一個大大的微笑,承諾自己絕對不會胡思亂想的,便拉著他們出門上課了。
2
“謝謝你們這段時間的照顧,我會帶著這些美好的回憶離開的,不要因為我的事情而讓你們覺得為難,謝謝你們讓我愛上了搖滾,謝謝你們讓我的生活變得不再單調,謝謝你們……”
看著落款上的“辛愛羅”三個字,金十夜狠狠地把紙條揉成一團,剛想丟掉,又珍惜地放回了桌上,小心翼翼地將紙條展開,看著上麵還留著的清晰淚痕,金十夜的心就已經飛到了另外的地方。
“行李都沒了,整個房間就好像從來都沒有人住過一樣!”
矢澤月環視著辛愛羅的臥室,故意用眼角的餘光去觀察金十夜的表情,刺激地說道:“不過走了也好,反正你也不喜歡她,不管換了誰,天天跟著一個冷著臉的瘟神待著,肯定是滿懷欣喜地想要搬走吧!”
“你能不能不要再說風涼話了!”
金十夜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辛愛羅以前是住在孤兒院的……
對!她住在孤兒院裏,就算她想要離開,也隻是搬回孤兒院而已。對!剛才怎麼沒有想到呢,可是……孤兒院在什麼地方?
“你知道辛愛羅以前住的孤兒院叫什麼名字嗎?”
“我怎麼會知道,最清楚這個的應該是久也吧!不過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有看到他。”
金十夜連忙掏出了手機,閃動的手機屏仿佛是他越來越急促的心跳,等待著答複的他,越來越焦急不安。
“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手機裏,傳來的熟悉女聲,讓金十夜仿佛被冷水淋下,惱火地想把手機摔出去,可是一想到辛愛羅膽怯的神情,是啊!他對她似乎真的太凶了,一想到這,不自覺的躁動就被平複了下來,他輕輕地把手機放回了口袋。
“辛愛羅,你到底在什麼地方?”
偏遠郊區的一家孤兒院內。
源久也剛剛進門,就聽到一陣悠揚的鋼琴聲,漸漸接近,就能聽到孩子們悅耳的笑聲,伴隨著鋼琴鍵的叮咚,一陣仿佛天籟般的歌聲隨著樂曲的流淌從平房的窗戶裏傳出。
仿佛涓涓的泉水,流淌過山石,跳躍過河澗,在旭日的晨曦中,帶著一陣鮮花的芬芳。悠揚的鋼琴聲響,吸引源久也走進了教堂。
在他的眼前,他看到了自己一直思念的熟悉的身影。
源久也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在剛進門的位置停住了,不忍心去打斷這優美的鋼琴聲。
坐在鋼琴前的那個女生,正是突然離開的辛愛羅。
她輕快地邊彈邊唱,歌聲裏,她仿佛化身成為一隻靈動的精靈在樂譜間穿梭著,在琴鍵上跳躍著。伴著孩子們稚嫩的嗓音,她的歌聲更顯溫柔,就像在講述一個古老的故事,帶著歲月的痕跡,卻讓人著魔般難以自拔。
孩子們唱完歌,歡笑著,吵鬧著,圍在了辛愛羅的四周,有的偷偷敲著琴鍵,有的摟住辛愛羅的脖子似乎在說悄悄話,有的則繞著鋼琴,互相追逐。
“好了!要到午休的時間啦!你們快去睡午覺吧,否則一會兒院長媽媽來了,可是會不高興的哦!”
“好!”
孩子們天真的叫聲,讓整個房間裏仿佛鍍上了一層快樂。
辛愛羅看著孩子們陸續離開後,又重新坐回鋼琴前,獨自彈起了前幾天源久也剛剛教會她的曲子,原本節奏激烈的搖滾,這個時候卻變成了一首輕快的小曲。
“小也!你什麼時候來的?”來看孩子們有沒有按時睡午覺的院長,剛剛進門就發現了站在門口的源久也,這個乖巧的孩子一直都很關心辛愛羅,院長媽媽臉上的笑意也更濃了。
“久也哥……你怎麼來了?啊!你已經來了很久了嗎?”
辛愛羅這才發現源久也,慌忙起身,一想到自己剛剛彈鋼琴的模樣被源久也看到了,辛愛羅的臉上就騰起了不好意思的紅暈。
“我來了一會兒了。”源久也朝院長禮貌地鞠了一躬,“本想去跟您打招呼的,可是被琴聲吸引過來了。”
“好孩子,越來越成熟了。”院長媽媽溺愛地摸摸源久也的頭。
“呃……院長媽媽,你怎麼會認識久也哥?難道說……是因為上次他來接我?”
看著院長媽媽親昵地撫摸著源久也的頭,一副熟識的模樣就像很久以前就認識了一般,這個情景有些眼熟……辛愛羅似乎覺得自己記憶的深處,是不是遺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看來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源久也的臉上劃過一絲失落,從皮包夾裏掏出一張已經泛黃的照片,照片上的四個人……
辛愛羅這才發現,照片上的四個人,一個是小時候的自己,還有很久沒有見過的爸爸、媽媽,而旁邊的那個小男孩……跟久也哥有幾分相似。
源久也用輕柔的語調,講述給辛愛羅一個已經塵封了很久的過去……
“當初爸爸媽媽被診斷不能生育,所以他們從這家孤兒院領養了身為孤兒的我,結果第二年……愛羅你就出生了,這張照片是你四歲的時候,我們一家人在你生日那天的合影,可是沒過多久,爸爸媽媽就失蹤了……”
“再後來,我帶著你輾轉去了很多地方,可是那個時候你太小了,生了一場大病,我又沒有錢給你治病,結果……你將身邊所有人都忘記了,也包括我,後來我隻好將你帶回了我生活過的孤兒院,這裏的院長媽媽是我知道的最好的人。”
聽源久也說著不曾聽過的故事,辛愛羅心中似乎有些模糊的記憶在慢慢被喚醒。
“那你呢?為什麼久也哥你沒有留下?你和爸爸媽媽一樣,也拋棄我了嗎?”
“傻瓜,我怎麼舍得拋棄你呢?隻是當時的孤兒院經濟條件有限,要留下你就必須有個人離開,所以我選擇自己被領養。因為我知道……你在這裏,院長媽媽會給你最好的照顧,可是領養的父母,誰都不能保證今後會是怎麼樣?”
看著源久也臉色與年齡不符的成熟,辛愛羅不禁有些心疼,為了她,他一定沒少受苦吧!
“我隻是不能讓你去冒險,我隻是想等我有一天能夠有能力給你幸福的時候,再回來接你離開,還記得你每年生日收到的CD嗎?那也是我知道你的喜好後,特意找來的,還偷偷托付給院長媽媽,讓她在生日那天送給你。”
看著院長媽媽正對著自己點頭,辛愛羅知道,源久也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的,都是發生在她成長的這十幾個年頭裏,可是……自己卻完全不知道。
“對不起……久也哥,我真的不記得你這個哥哥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辛愛羅的聲音哽咽,從來都不敢去妄想,可是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自己有一個哥哥,一個一直在乎自己、守護自己的人。
“傻瓜!跟我還用說對不起嗎?”
源久也溫柔地擦拭辛愛羅臉上的淚珠,將她整個人摟在了懷裏,磨蹭著柔軟的卷發,輕聲地在辛愛羅的耳邊說:“你知道嗎?你真的很像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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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久也與自己的關係,著實讓辛愛羅有些適應不了,走在孤兒院花園的小路上,辛愛羅時不時就去偷偷地看站在身邊的人兒,沒想到這麼優秀的一個人居然會是自己的哥哥,簡直就好像做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