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冰霜的千熙突然收起冰冷的表情,露出詭異的笑容:“所以你就擅自闖進來了?阿屁,告訴她,擅自闖進願望小店的下場!”
阿屁?居然有人叫阿屁,好好笑的名字哦!
就在我強忍住笑,憋得肚子快抽筋的時候,黑色兔子雙掌一撐,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背著手,一步一步地踱到我麵前:“醜八怪,擅闖願望小店,殺無赦!”
“殺、殺、殺無赦?”我嚇得臉色發白,連聲音都變了調。
隻是不小心闖進來打破了一顆小小的水晶球,就要被殺掉——這個下場是不是太嚴重了點啊!
黑色兔子輕蔑地睨我一眼,拿過小豬手裏的魚叉,像隻鬥勝的公雞一般昂起頭,嫌惡地在我的下巴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姓名、年齡、家庭住址、電話、家庭成員數量,統統報上來!”
我一害怕,差點連祖宗姓什麼都忘記了,條件反射性地脫口回答:“我、我叫蘇、蘇卿卿,今年16歲,家住花開路日照小區玫瑰CD309室,電話是0XXXXXXX,家庭成員,我、爸爸和媽媽……”
黑色兔子滿意地點頭,爪子伸進寬大的袖子裏掏出一張看起來像簡曆的A4紙,一邊研究一邊嘖嘖有聲:“千熙,從資料上來看的確是這丫頭沒錯!”
千熙輕輕地笑了,挑了挑如新月般濃細的眉毛,阿屁立刻會意地收起紙張,手握透明魚叉,冷笑著一步一步向我走過來……
它、它、它想幹什麼?
我嚇得頭皮發麻,直冒冷汗,心“咚咚咚”亂跳,像被燙到的毛毛蟲一樣激動地扭動起來……可不管我怎麼扭,椅子就像釘在地上一樣,紋絲不動!
哦,這該死的繩子!
仿佛預知了我的動作一樣,阿屁手一揮,透明魚叉死死地叉住我的脖子,我頓時動彈不得!
死定了!死定了!這下要被殺掉了!
就在我以為會被透明魚叉叉死、認命地昂頭一臉視死如歸表情的時候,突然阿屁手一揮,魚叉就直接戳向與我並排坐,同樣被綁的美少年:“這位同學,可以介紹下自己嗎?”
“我?”墨藍色頭發的美少年困難地掙紮了幾分鍾,終於將手指從粗大的繩子裏解救出來,他指了指自己,晶亮的眸子裏滿是迷惑,“秦黎禦。”
“秦錦傲是你爸爸?”阿屁頓時變得神色激動。
美少年一臉驚訝:“你怎麼知道?”
阿屁點點頭轉過來,朝我哼笑一聲,潔白的牙齒炫花了我的眼:“想要我鬆綁嗎?”
當然!誰喜歡被當成粽子一樣綁在椅子上啊,腦袋又沒有壞掉!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
阿屁食指戳向正聚精會神研究牆上的畫、嘴裏還不停喃喃自語些“好眼熟”之類話語的秦黎禦,神秘一笑:“如果你想從這裏活著走出去的話,把他帶走。”
“把——把——他帶走?”
“意思就是,我把他送給你了。”
“送、送給我?”我呆滯了一秒,怪聲怪調地叫起來,“為什麼?”
現在是奴隸社會嗎,完全不顧別人的意願,說送人就送,而且我都還不知道這個少年的來曆耶……
一邊悠閑喝茶的千熙揮揮手,阿屁立刻將收起的紙張雙手奉上,畢恭畢敬地站在他身邊不說話了。千熙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我,食指悠悠地彈著手裏的紙張,輕淡描寫地說:“我的腿並不是天生不能動。”
這個叫千熙的家夥腦子沒壞吧,怎麼突然說起他的腿來了,剛才不是還在說要把秦黎禦送給我的事情嗎?
我滿是疑問:“啊?”
千熙將紙張放在腿上,推動輪椅來到我的麵前,斜睨了秦黎禦一眼:“你和他,是治好我這雙腿最好的良藥!”
“你、你、你不能把我們放到煉丹爐裏煉成丹藥,殺人是犯法的!”我嚇得魂不附體,連聲音也變了,整個人因害怕而劇烈地顫抖起來。
早知道這個願望小店是這麼可怕的地方,打死我也不會進來的!嗚嗚……
也許是沒有料到我會這麼說,千熙定定地看了我好一會,遏製不住的笑聲從他嘴裏迸發出來,如太陽光穿過雲彩照射下來,將整個願望小店都照亮了:“嗬嗬嗬……放心,我讓阿屁把井蓋拿掉,再費盡心思將引你到願望小店,並不是為了殺你。”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驚魂未定地拍打著胸口……
原來千熙讓阿屁……啊,等等!他剛才說什麼來著?讓阿屁把井蓋拿掉……這麼說,害我跌進下水道的家夥不就是……
呼哧呼哧……呼哧呼哧……我全身上下的怒火都被挑起來了,眼睛向外冒火,要不是被綁在椅子上,我絕對會衝上去揍它一頓——
“你、你、你為什麼要把井蓋給拿掉?
千熙怔了一下,仿佛聽到什麼好笑的一樣,白皙的臉上飛出笑意,黑色的眼瞳蒙上了一層晶瑩的玻璃似的東西:“嗬嗬……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你和秦黎禦是治我腿傷的良藥。”
我看向秦黎禦,該死的美少年,都要被人煉成丹藥的生死關頭了,他還有心情研究畫軸!不要命了嗎?
“你說過不會殺我的!”我急得眼睛都紅了,奮力地掙紮,像被蜘蛛網粘住的飛蟲一樣東搖西擺。
“我說過嗎?”千熙把玩著手裏的紙張,懶洋洋地說。
竟然敢不承認?他剛剛明明說費盡心思把我引來不是用來殺的!這個說話不算數的小人!
千熙盯著我看了半天,突然壞壞地笑,輕柔悠揚的聲音帶著一抹玩味,又帶著一抹算計:“我可以不殺你,不過——”
“不過怎樣?”我氣鼓鼓地瞪他,鼻子裏不停往外冒白煙。
千熙一挑眉,阿屁從綠雲龍紋畫筒裏抽出一軸畫,攤開,竟然和牆上的畫一模一樣,不同的是,卷軸右下方多了一個看起來像路標的圖案。
我愣住:“這是?”
千熙修長的食指點在畫卷中的人上,視線越過我,眼神看向秦黎禦:“死神、魔術師、女祭司、教皇。”
雖然很想大笑著鄙視他,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隻能輕聲地提醒:“那個,死神、魔術師、女祭司、教皇的衣服沒有這麼奇怪吧……”
被打斷的千熙霍然抬頭,一臉陰霾地瞪我,充滿寒意的目光簡直要將人凍成冰棒:“你在懷疑我的話嗎?”
“沒、沒有,是我記錯了,死神、魔術師、女祭司、教皇的衣服就是這樣沒錯……”蘇卿卿,你這個孬種!
“很好。”千熙陰陰地笑了一下,“如果你能幫我找到他們的話……”
“找到他們?怎麼可能?”我哇哇大叫,“他們根本不存在,隻是牌而已!”
“他們真的存在。不過想找到他們需要一個條件罷了。”千熙打斷我的話,非常認真地看著畫軸上的圖案。
“什麼條件?”
“時空轉移所必須的塔羅之盾。”千熙一手敲著輪椅,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神秘一笑,“如果你們願意幫我找到的話——”
我疑惑地看向他:“塔羅之盾?”
千熙眨了眨眼,阿屁搖頭晃腦、滔滔不絕地說開了:“塔羅之盾,比任何奇珍異寶都要珍貴,和它締結契約後,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經過阿屁唾沫橫飛的說明,我總算是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千熙和秦黎禦一樣來自塔羅國,他5歲在外玩耍的時候,因為一道奇異的光芒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送到了這個世界,雙腿也失去了行走的能力。千熙用盡了所有的辦法也不能讓他的腳複原,盡管如此,這些年來,他依然堅持不懈地努力著,希望能尋找到破解封印回到塔羅國和醫治雙腿的方法。皇天不負苦心人,經過11年的努力尋覓,總算是找到了方向,那就是,找到當年目睹封印、且擁有十字架項鏈的女孩與實施封印的秦氏唯一的後人秦黎禦,解開結界,再借助塔羅之盾回到塔羅國,找到死神、魔術師、女祭司、教皇四個人,從他們手裏得到一樣寶物……
可是,既然塔羅之盾是這麼飄渺虛幻的東西,怎麼可能找得到它啊!而且,塔羅國又是怎樣的地方?在地球的哪個位置?雖然我的地理和曆史學得不錯,但是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國家呀!我隻知道有那種叫“塔羅”的牌,汗!
我正疑惑著,千熙悠悠然地開口了:“你不是想進羽希學園嗎,秦黎禦是最好的通行證……”
啊?不是在說塔羅之盾和結界嗎,怎麼扯到進羽希學園了,千熙這小子的腦袋沒有壞掉吧?而且他怎麼知道我想衝進羽希學園把那群猴子抓出來海K一頓的?
我根本沒回過神來,兩隻長著翅膀的豬咻地一聲飛過來,三下五除二解開繩子,嘿呦嘿呦地扛著我朝門外抬去……
“咚!”我被丟了出來,四腳朝天地跌坐在地上,跌得頭暈目眩、滿頭滿眼都是金星!
下一秒,一團看似衣服和另一團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飛了出來,筆直地砸了過來,什麼也來不及想,我眼前一黑,頭一歪,就昏死過去了!
閉眼前,腦子裏全是千熙斜靠在門口抿嘴冷笑的詭異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