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情終薔薇莊園(2 / 3)

目光落在睡熟的加藤允兒身上,落在加藤允兒的發際線上——

金熙妍清晰地看到加藤允兒的黑色劉海整體上提了,歪斜到了太陽穴。黑色的劉海下,露出一叢短短的發絲,在陽光下泛著赭石色的光芒。

這個頭發……這個頭發……金熙妍震驚地張大嘴,緊接著咬緊嘴唇,將手輕輕抓著加藤允兒的劉海,輕輕晃了晃——劉海隨著她的手不停地左右擺動,但加藤允兒沒有絲毫反應。

猛然,她像是被蜇了似的縮回手,大口喘息。天啊!這是假發!假發?加藤允兒一直以來戴的都是假發?加藤允兒的頭發是赭石色的短發……

等一下,赭石色的短發?

一個可怕的念頭如閃電般闖進金熙妍的腦海,她覺得自己幾乎無法呼吸,那個念頭讓她渾身僵硬,她驅使自己伸出手,做最後一次確認。

她的手悄悄伸向加藤允兒的脖子,一根薄薄的絲帶纏在加藤允兒的脖子上,這是加藤允兒的習慣裝扮,幾乎成了她的標誌。有一次她問加藤允兒為什麼喜歡在脖子上纏繞絲帶,加藤允兒說隻是喜歡而已。但是,這問題的真正答案,在金熙妍微微顫抖的手中將得到解答。

金熙妍將絲帶輕輕解開,薄薄的絲帶悄然散落在脖子兩邊。金熙妍盯著加藤允兒的脖子,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加藤允兒動了動,眉頭皺了一下,似乎要醒來。金熙妍飛快地轉過身,將拖鞋脫了,一陣風似的閃到了附近的一根柱子後。

加藤櫻臉頰動了一下,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地朝四周看了看,似乎猛然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忽地一下坐了起來。他飛快地朝四周看了一下,確定沒有人,臉上的驚慌才緩和了一些。

他伸出手,發現劉海歪了,便飛快地將劉海往下拉一拉,蓋住露出的赭石色頭發。他用手摸了摸脖子,露出駭異的目光,然後迅速將絲帶纏繞係好,然後手伸進衣領,掏出兩團手帕捏了捏又重新放了回去。加藤櫻將鋼琴旁的紙張疊好放進口袋,站起來走到沙發旁,打了一個哈欠,似乎想延續之前的甜美睡眠。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這一係列的動作早已被柱子後的金熙妍盡收眼底。

趁加藤櫻在沙發上眯著眼睛,金熙妍飛快地轉身,像一隻貓一樣溜進了臥室。她將臥室門輕輕關上,靠在門上,金熙妍像一塊石頭一樣久久無法動彈。她瞳孔深處的震驚像一個無法破解的魔咒,將她鎮在原地。

太陽漸漸升高了,燦爛的金色光芒穿透空氣,灑向大地,也照進了薔薇莊園的每座城堡中。

臥室的陽光越來越明媚,金色的光芒從玻璃窗直射進來,照得金熙妍雙眼疼痛。

她眨了眨眼睛,呼吸無比急促,回想著自己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場景,她一遍遍地對自己說:金熙妍,你是在做夢,你是在做夢,這是在做夢。

但是她的手指下意識地掐住了自己的胳膊,疼痛感襲了上來!

她知道,這不是夢!

她看到的,全部都是真的!

頭上的假發,脖子上的喉結,胸前的手帕布塊,通通都是真的!

天啊!這是什麼狀況?加藤允兒,加藤允兒是個男人嗎?他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假裝成女生混進來?

一個名字從金熙妍的心底浮起,她的眼珠不動了。

這不是很明顯嗎?金熙妍,是那個人啊!

心底有一個細小的聲音在輕輕說。

這天的早課,大家全部都遲到了。而且,幾乎每個人都是在音樂鑒賞課開始半小時後才來的,每個都滿臉倦容,打著哈欠。對於練習生偶爾的遲到,老師不以為意,但麵對整個訓練營成員的全體遲到,老師無法容忍,便將此事彙報了室長。

中午的午餐時間,大家並沒有出現在餐廳,更沒有熱鬧而興奮地聊著昨天的派對,而是被叫到薔薇園上音樂鑒賞課的地方,站成一排,所有的練習生都低頭不語。室長背著手,在一堵人牆前來回踱步,神情嚴峻而慍怒。

“借給你們莊園的後果就是這樣的,是嗎?”室長開口了,明亮的陽光似乎被染上了冰涼的色澤。大家知道理虧,沒有人說話。

“開派對?睡懶覺?你們是為了吃喝玩樂來的嗎?說!”室長提高了聲音,臉色鐵青。

“不是。”大家都覺得很慚愧。

“連這點自律性都沒有,還談什麼未來?談什麼前途?談什麼成名?做什麼偶像?”室長大聲吼了起來。薔薇的花和葉都被他吼得微微震顫。

“這周的假期取消!既然都想偷懶,就讓你們知道偷懶的後果!”室長手一揮,怒氣衝衝地說。

“什麼?”眾人驚愕地抬頭,震驚地看著室長。

“怎麼?現在心痛假期了?那昨天玩的時候你們想什麼了?嗯?”室長眯著眼睛,雙手背在身後,目光嚴厲。

對於艱苦的訓練生活來說,每周一天的假期就如同在憋悶的空間,終於可以呼吸到的新鮮空氣般珍貴。後天就是假期,每個人都以此為動力來給自己打氣。但是如今……

取消了周末的假期,那相當於之後幾乎連續十天都將無法喘息,將在高強度的訓練中度過。一想到有漫長的十天訓練橫亙在麵前,每個人心中都無限惆悵。

“室長,這件事是我造成的,不關大家的事。”突然,加藤允兒從人群中站出來,看著室長,聲音清脆,“大家是為給我慶祝生日才去薔薇莊園的。如果要懲罰,請懲罰我一個人吧!我願意放棄假期,但是請讓大家繼續休假吧!”

“允兒……”大家驚呆了,將目光投向加藤允兒。加藤允兒居然要獨自承擔責罰?

“什麼?你說你要自己承擔?”室長驚訝地望著加藤允兒,臉色依然嚴峻,但眼底閃過一抹異樣的光。

“是的,室長。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希望因為我的緣故連累到大家。所以,請懲罰我一個人吧!”加藤允兒堅定地說。室長久久地看著加藤允兒,沒有言語。

突然,金熙妍站了出來,聲音清脆地說:“開派對的主意是我出的,不關允兒同學的事,一切的責任都在我,請懲罰我吧!室長,我可以放棄整天的假期!”

大家騷動起來,宛如一群蜜蜂飛過花叢。

“熙妍,你在做什麼?你別亂說話。”加藤櫻皺著眉頭,轉身對金熙妍說。

“室長,這件事我也參與了策劃,是我極力推行這件事的,大家都是無辜的,而且訓練這麼累,請不要取消假期,我可以留下來,任由您懲罰。”蒼井月站出來,定定地看著室長。

“怎麼是你?這件事明明是我出力最多!”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薑正浩往前走了一步,器宇軒昂地說。

“薑正浩,你真無趣,以你的能力怎麼可能辦成這件事,明明是因為我的魅力,大家才答應來參加派對的!”在另一邊的金容熙冒出來了,聲音冷靜地說,“要罰當然是罰我。”

“罰我吧!是我說服大家來參加的!”

“是我布置了會場!”

“不是他們!室長,他們都隻是想代替我受過而已。其實,這個主意從頭到尾都是我出的!”

“是我……”

像突然炸開了鍋,大家爭先恐後地站了出來,拚命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室長沉默不語,環視著眾人,嘴角浮起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

“這麼說來——”他一出聲,大家都安靜了下去,看著他。

“誰出的力最大就懲罰誰,那這麼說,我才是最該被懲罰的嗎?是我批準了你們使用薔薇莊園——”室長拖長聲音說,神情依舊嚴肅,但那淩厲的鋒芒不見了。大家麵麵相覷,不知道室長是什麼意思。

室長咳嗽一聲:“既然主謀分不清是誰,那麼這件事需要我慢慢調查。調查出主謀後,我會狠狠處置那個人的!至於你們——”室長靜靜地看著每個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緊張地聆聽著。

“在我找到主謀前,我可以先放過你們。假期就先不取消。不過,今天的音樂鑒賞課要在最後一節課後補上。誰都別想早退!”聽到這句話,大家喜出望外,臉上的陰雲消失了,心情也放鬆了。隻是最後補一節課而已,比起取消假期,真是太讓人高興了!

“今天給我好好補課!要是讓我再聽到老師說你們不專心,小心有更嚴厲的懲罰!”室長提高聲音說。

“是!室長!”大家麵帶笑容,齊聲大喊,聲音震得樹葉“嘩嘩”響。室長咳嗽一聲,雙手依舊背在身後,踱著步子走了。室長的背影剛剛消失在樹蔭後,大家就爆發出一陣輕快的歡呼聲,互相擊掌慶賀,麵帶喜悅。

“允兒!沒想到身為一個女生,你有那麼強的氣場哦!”有人走過來,對加藤允兒讚許地說。

“對啊!麵對室長,你居然一點都不害怕。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希望因為我的緣故連累到大家——”有人模仿加藤允兒當時的表情,“哇,當時你的表情,實在是太帥氣了!”

麵對大家的讚揚和豎起的拇指,加藤櫻開始有些驚訝,接著,驚訝變成笑容。自己當初站出來,隻是想不能讓大家因為自己的事情而無法放假,沒想到,那麼多人都站出來力挺自己。

被人擁護的感覺,被人接受的感覺,被人讚同和支持的感覺,就像澄澈的天空,晶瑩透亮,沒有一朵白雲,隻有一片清澈的湛藍。多麼美好啊!

大家圍著加藤允兒,讚歎、敬佩和關懷朝她湧來。那些關懷仿佛一根根透明的蠶絲,而加藤允兒仿佛一隻幼嫩的蛹,根根蠶絲將蛹層層包裹,最後變成一個小小的蠶繭。

金色的陽光透過樹枝的間隙灑在薔薇園中。清風微拂,穿過茂盛的薔薇花叢,朵朵薔薇在風中不斷點頭,仿佛對眼前的一切表示讚同。

薔薇園的一幢三層的別墅外,高大的垂柳輕輕拂過透明的落地窗戶,在玻璃上留下斑駁的樹影。

頂層的一扇窗戶前,一雙眼睛凝視著薔薇園花架下的這一幕,金邊眼鏡後是意味深長的目光,嘴角帶著柔和而溫暖的笑容。

“會長,要把您來視察的消息告訴大家嗎?”室長在尹崎炫身邊微微鞠躬,恭敬地說。

“不用了。”

“會長,我按照您說的,說要取消大家的假期,加藤允兒果然站出來替大家受過了。”尹崎炫隻是點頭,沒有言語。室長有些疑惑,最終他開口問:“會長,您明知道這些孩子開派對會遲到,為什麼還讓我將莊園借給他們呢?”

尹崎炫眼中的笑意更濃了,他的微笑永遠都令人捉摸不透:“如果不是這樣,怎麼能知道加藤允兒會不會為大家扛起責任呢?”

“那……”室長遲疑了一下,“那您又是憑什麼確定加藤允兒一定會替大家承擔責任呢?”

“我不確定啊。”尹崎炫將目光收回,“所以才要試探啊。”

“但是……”室長徹底疑惑了,欲言又止。

“有什麼就說吧。金室長。”尹崎炫微笑著對室長說。

“我是說,會長您為什麼要對加藤允兒下這些工夫呢?她隻是來代替加藤櫻訓練的啊。會長為什麼要將注意力放在這個孩子身上呢?”

“因為我覺得有趣啊。”尹崎炫依舊笑著,“我喜歡一切有趣的事情。而人,是所有事物中最有趣的,不是嗎?”

尹崎炫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眼底泛起一絲亮光。

室長沒有再說什麼,安靜地站在一邊。會長的心思是永遠都猜不透的,正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是會長吧。

因為加了一節音樂鑒賞課,所以下課的時間比平時推遲了。

昨天沒有睡好,今天又經過一天的訓練,所有人都累得不行,一步都不願意多走。在餐廳匆匆吃完晚飯,大家都回到了各自的住處。

加藤櫻也累得夠嗆,昨天本來就睡得晚,還是趴在鋼琴上睡的,今天有兩節舞蹈訓練課,而且最後還加課。在上最後一節課時,他就開始打哈欠了。一回到住處,他就躺在了沙發上,恨不得不洗臉刷牙就倒頭大睡。但是,他還得卸掉臉上的睫毛膏和唇彩,還要用鋼梳梳理假發,還得刮腿毛,還得準備明天穿的衣服。

唉,做女生真的麻煩。好在馬上就快熬到頭了。隻要熬過這一周,再熬過下一周,自己就算是永遠解放了!想到這裏他就有了動力,從沙發上爬起來,走進洗手間打算洗臉刷牙。

金熙妍也在裏麵,正在刷牙。見他進來,她的臉上立刻浮現一抹不自然的神情。加藤櫻取下自己的牙刷,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起來:“熙妍,今天謝謝你。”

“呃?什麼?”金熙妍像是被嚇了一跳,心裏一驚,瞪著加藤允兒。

“我是說,今天的事情,你為我挺身而出,謝謝你。”半透明的藍色牙膏擠在牙刷上,加藤櫻從鏡子中看著身邊的金熙妍。站在他身邊的金熙妍,顯得那麼嬌小,那麼可愛。呃?今天的金熙妍,怎麼沒像往常一樣,換上她的小狗熊圖案睡裙呢?

“熙妍,你的睡裙呢?”加藤櫻好奇地問。

“啊?啊!是,是啊,是啊!那,我洗完了。我先走了哦!”金熙妍飛快地回答著,朝加藤允兒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轉身走出了洗手間。

怎麼回事?什麼“是啊是啊”,金熙妍明顯是答非所問嘛。她幹嗎那麼慌張?加藤櫻一陣疑惑。金熙妍看上去好像有什麼心事。

用卸妝油和洗麵奶將臉徹底洗幹淨,清透的皮膚感覺好清爽!加藤櫻走出洗手間。剛走到客廳打算喝點東西,房門突然被推開了,一陣嘻嘻哈哈聲傳來。穿著吊帶睡裙的安秀妍和韓右莉闖了進來,抱著大堆的零食。

加藤櫻輕輕搖頭,這群女生,簡直是超人,還有精力聊八卦嗎?

女生們的“睡衣零食茶話會”又要開場了。可是,茶話會沒有順利進行,金熙妍從臥室奔出來,飛快地將兩個女生推了出去。

“今天不玩了,我們要休息了!”金熙妍將同伴推出去,神情有些慌張,耳根紅紅的。

“為什麼呀,熙妍?我們買了很好吃的紫薯幹哦!”安秀妍晃著一個袋子說。

金熙妍的眼睛飛快地掃過兩位同伴的吊帶睡裙,連忙地說:“今天太累啦!昨天鬧得太晚,我和允兒都想早點睡呢。對吧,允兒?”金熙妍回頭看著加藤允兒。

加藤櫻聳聳肩,點點頭。其實對於“睡衣零食茶話會”,他一直都是不置可否,有也行,沒有也行。因為每次的茶話會,他發現自己的注意力都是被金熙妍吸引走了。參加茶話會,歸根到底還是聽金熙妍說話而已。所以,無所謂了。

安秀妍和韓右莉見兩人都不想參加,隻好怏怏地離開了。關上門,金熙妍的心髒瘋狂地跳了起來。自己是不是表現得太明顯了?加藤櫻會不會看出了什麼?

經過反複考慮之後,金熙妍最終決定保守這個秘密。加藤櫻隻是不想錯過這次的集訓而已,如果他的真實身份被拆穿,加藤櫻可能得承擔很大的責任。

他隻是想參加集訓,以免在考試中失利而已,他並沒有傷害任何人,而且,他漸漸變得開朗,不再冷漠,他開始幫助每一個人,甚至願意為大家出頭承擔罪責。他不應該被剝奪學習的權利,何況,隻剩下最後一周了,自己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吧。可是,想得容易,做起來難。雖然她已經極力表現得自然,但總是處處露出破綻。

“熙妍,你怎麼了?”加藤櫻見金熙妍呆呆地站在原地,神情奇怪,不禁有些擔心。

“呃?啊!沒事。我沒事。”金熙妍說著,慌亂地拿起遙控器按了一下。電視打開了。

真是要瘋了!金熙妍想殺了自己,幹嗎要按開電視啊!真是越慌越亂!正當她打算將電視關上時,手卻停住了。她的目光投向電視屏幕,被正在報道的娛樂新聞吸引了注意力,無暇去緊張了。

“紅透半邊天的‘國民精靈’崔英美,為了新單曲的製作,特地將拍攝場地選擇在了著名的度假勝地薔薇莊園。根據記者消息,6月11日,‘國民精靈’單曲劇組的一行人將登陸薔薇島。拍攝將進行三天,關於拍攝進度和花絮,本節目記者會進行跟蹤報道……”

金熙妍愣愣地看著屏幕,女主播的嘴一張一合,不斷報道著最新娛樂資訊。

6月11日……那不就是明天嗎!崔英美來薔薇島了?對於加藤櫻男扮女裝的事情,崔英美知情嗎?

說是在薔薇島集訓!原來這裏是薔薇島啊!怎麼樣,看你訓練得很開心嘛。

怪不得我說要去薔薇島看你,你拚命阻止。

崔英美冷冷的聲音響在金熙妍耳邊。不,崔英美似乎並不知道這些內情。金熙妍看著加藤櫻,加藤櫻眼底透著微微的震驚,他將遙控器輕輕按下,電視瞬間成為黑屏。

第二天。薔薇島度假區室長的臨時辦公室。

“什麼?你要請假?”室長驚訝地看著加藤允兒。

“嗯。”加藤櫻點點頭,“我……不太舒服。想提前放假回家去。我可以把下周的假期挪出來。”加藤櫻有些著急地說。

“可是,明天就放假了啊。真的無法堅持一天了嗎?”室長疑惑地問。

“真的沒辦法了,室長。”加藤櫻十分懇切地說。崔英美今天到薔薇島,她說不定會來找自己。薔薇莊園離訓練營又那麼近。不,還是提前放假回家比較好。明天是假期,就可以在家避兩天,崔英美他們隻拍攝三天,說不定等下周訓練營重新上課時,崔英美已經走了。

雖然不確定崔英美會不會真的來找自己,但是,提前做一下準備還是萬無一失。他不能在這最後的關頭出現問題,他必須要堅持完這一期的訓練營結束才行!

“可是,允兒,今天的課程很重要,萬一錯過的話……”室長皺眉說,突然門外一陣喧嘩,似乎一群人走近了。有匆匆的腳步聲,還有高跟鞋踩在走廊中發出的清脆聲音,一個名字出現在這片低語聲中。

“哎呀,是崔英美啊!”

“真的是她!她怎麼來我們訓練營了?”

崔英美?加藤櫻心中一驚,頓時渾身冰涼。完蛋了!她果然來了!居然直接來到了室長這裏!

怎麼辦?加藤櫻慌張地四處張望著,室長辦公室空空蕩蕩,隻有一張辦公桌和長長的沙發,根本沒有地方躲避!窗戶?可這裏是四樓啊!從這裏跳出去,不死也會殘。加藤櫻的心髒幾乎要蹦出來,他轉身注視的門,這是唯一的出口,也是自己最後的機會。

“室長我先走了!”加藤櫻把心一橫,直接朝門口走去。

可是,一切已經太遲了,他再也沒有更多的時間了——辦公室的門已經被推開了。一個身著一襲紅裙,嫵媚動人的女子在眾多助理的簇擁下,出現在室長辦公室,在她身後尾隨著一些練習生,是跟著來看熱鬧的。果然是崔英美。

她和加藤櫻麵對麵。一個在門裏,一個在門外。兩人對麵站著,看著對方的臉。

當崔英美的目光掃過加藤櫻時,詫異地停住了。加藤櫻飛快地躲開崔英美的目光,低聲說了聲“不好意思,借過”後擠出了門。有練習生見到加藤允兒,驚訝地喊她的名字,跟她打招呼,但加藤允兒沒有應答,匆匆離開,身影消失在走廊拐彎處。

崔英美的目光一直盯在那高挑女生的背影上。剛才那個女生……長得,和加藤櫻實在是太像了!那一瞬間,她以為自己看到了加藤櫻!

真是怪事。訓練營中有長相如此相似的練習生,加藤櫻從來沒有跟自己說過。

一聲輕咳從室內傳過來。

“啊。金室長,您好。”崔英美回過神來,轉身望向室長,滿臉笑容。

“崔英美小姐,請問您有什麼事?”室長不卑不亢,平靜地詢問。

“很抱歉打擾您,我來是想讓室長幫我找一個練習生,我有點事情找他。”崔英美走進辦公室,助理將門輕輕關上,幾個看熱鬧的練習生被擋在了外麵。

“找人?您找哪位?”室長表情有些驚訝,但是心裏似乎早已知道對方的來意。夢天使經紀公司對加藤櫻與崔英美緋聞的處理方式,讓室長一直深感不快。但是良好的涵養讓他的臉上沒有顯露任何不悅。

“是這次訓練營很優秀的一名成員,叫加藤櫻,想必室長您一定熟悉。”崔英美款款在沙發上落座,幾個助理站在她身邊的兩側,一副保護姿態。

“的確,加藤櫻很優秀,我當然熟悉。”室長回答道。

“嗯,我想見他一麵,還請室長幫忙。”崔英美微笑著說。

“啊,沒想到,我們的櫻居然認識鼎鼎大名的‘國民精靈’啊。”室長也微微笑,望著崔英美。

“呃。是有一點……私人關係。”崔英美臉頰的肌肉微微顫了一下,眼底有光芒忽閃,身體向前傾,“我的時間不太多。還請室長幫忙讓加藤櫻來一趟。”

“我非常願意效勞。”室長的微笑十分有禮,“但是, 櫻不在薔薇島啊,恕我無能為力。”室長攤攤手,有些遺憾地說。

“什麼?”崔英美臉色一變,身體僵直,“加藤櫻不在訓練營中?他不是參加了集訓嗎?”

“櫻很可惜,因為鬧出一些不良新聞,被會長勒令退出了訓練營。所以,他無法參加集訓。”室長的語氣在“不良新聞”上加重。但崔英美似乎毫無察覺。

“這麼說,他根本沒有來集訓?”崔英美驚異地問。

“是的。來參加集訓的是他的雙胞胎妹妹,她代替哥哥學習,然後回去幫加藤櫻補課。”室長不緊不慢地說。

“對不起,您剛才說什麼?”崔英美像是沒聽懂似的,瞪大眼睛,看著室長,眼底射出疑惑的光,“您是說,加藤櫻的……雙胞胎妹妹?”

“對。加藤允兒,就是剛才您在門口看到的那位女生。”室長說。

“加藤櫻什麼時候有了個雙胞胎妹妹?”崔英美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愣愣地看著室長,仿佛室長瘋了。

“的確是加藤櫻的妹妹,已經在訓練營有三周了。看來您和櫻的關係真的隻是一點,連他有妹妹都不知道。”室長語氣平緩,平靜的語調下略帶著些嘲諷。